太后進了屋，見祁讓穩穩坐著，毫沒有起迎接自己的意思，不有些尷尬，只好主開口向他表示關心：“你臉這麼差，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是皇帝，天大的事，也要以自個的子為重。”

“多謝母后掛心。”祁讓冷冰冰地回，手隨意向右側指了指，“朕神不濟，就不給母后行禮了，母后請坐吧！”

太后示意他不必多禮，隔著一張炕桌在他對面落坐。

賢妃一個人被晾在原地，忙上前給祁讓見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的子可好些了，臣妾原是要和姐妹們來伺候皇上的，孫總管說皇上需要靜養，不讓人打擾……”

“賢妃！”

祁讓突然開口，眸沉沉落在上。

賢妃嚇得立時噤了聲，心怦怦直跳。

“賢妃。”祁讓又重復，“你可知道朕當初為何封你為賢妃？”

賢妃臉變了變，拿不準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知道了什麼嗎？

“回皇上的話，皇上封臣妾為賢妃，是希臣妾能夠賢惠仁，才德兼備，做后宮妃嬪之楷模。”

保持著蹲的姿勢，戰戰兢兢地將祁讓當初封為妃時的訓誡之語復述了一遍，心虛得連眼皮都不敢抬起。

隨即，就聽到祁讓發出一聲嘲諷般的輕笑：“你覺得你做到了嗎？”

賢妃有點支撐不住，索跪在了地上：“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罪在何？”祁讓問道。

賢妃實在猜不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麼，猶豫再三，揀著一些瞞不住的事進行了自我檢討：

“其一，臣妾為一宮主位，沒能看顧好馮貴人的孩子，導致馮貴人一尸兩命。

其二，臣妾皇命掌管六宮，卻因疏于管理，導致冷宮走水，江人不幸喪命。

其三，臣妾不該在沒有經過皇上允許的況下進冷宮去見江人，違抗圣上旨意，同樣罪不可恕。”

祁讓眉心一跳，子瞬間繃，面上卻不聲道：“你為何違抗圣旨去見江人？”

賢妃聽他語氣，心說皇上果然已經知道了，幸好自己主坦白，否則定要被皇上懷疑。

定了定神，半真半假道：“回皇上的話，皇上去天壇之后，臣妾忙著料理馮貴人的后事，疏忽了冷宮的江人，導致江人的飯食未能及時送達，江人的婢也染了風寒。

前天晚上，江人請求侍衛給臣妾傳話，說愿意承認自己殘害皇嗣的罪行，求臣妾能把們主仆二人從冷宮放出來，讓的婢得到醫治。

臣妾怕出什麼差池，就進去見了一面，并且給主仆二人送了飯食和藥。

臣妾和說，沒有皇上的命令，就算認了罪，臣妾也無權放出去，等到皇上回宮之后，臣妾再替向皇上求。

只是沒想到，才隔了一天，就想不開做了傻事……”

賢妃說到這里哽咽不止，拿帕子了眼角：“臣妾有罪，臣妾沒能替皇上看顧好后宮，皇上便是即刻下旨殺了臣妾，臣妾也毫無怨言。”

祁讓冷眼看著悔恨加的抹眼淚，沒有立刻開口，等哭了一會兒，才突然出聲問道：“那兩尸都燒焦了，你怎麼確定送回咸福宮的那個是江人？”

賢妃的哭聲戛然而止。

就連太后都被皇帝出其不意的轉折嚇了一跳。

片刻的死寂后，太后替嚇懵的賢妃答道：“燒那樣，靠臉是不能分辨的，我們只能從形上做對比，江人個頭比紫蘇高，也更清瘦一些。”

祁讓瞇了瞇眼，不置可否，接著問：“不讓胡盡忠往天壇送信兒也是母后的主意嗎？”

太后在他冷厲的目視下，心里也是一陣陣發虛，端著長者的架勢頷首道：“是哀家的意思，哀家想著，皇帝正在為國祈福，這種不吉利的事不好傳到天壇去，反正火已經燒起來，你回不回來都是一樣的。”

頓了頓，又道：“幸好我們沒有早些通知你，否則以你的脾氣，恐怕再大的火也要往里沖，那時候誰能攔得住你？”

說得這樣冠冕堂皇，祁讓攥著手指，角勾出一抹冷笑：“這麼說來，母后都是為了朕好，是嗎？”

“是啊！”太后大言不慚道，“哪個做母親的不是以孩子為先，江人不過是個低位妃嬪，又害死了皇嗣，死不足惜，而你卻是哀家唯一的兒子，哀家就算被你怨恨，也不能讓你出一點意外！”

低位妃嬪？

死不足惜？

祁讓閉了閉眼，怒意在腔翻涌，仿佛被攔截在堤壩之的水，橫沖直撞地咆哮著，卻始終不能沖破阻礙傾瀉而出。

他憋得心口生疼，的殘毒再次被激發，剛喝下去的湯藥都制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腥甜的氣直往嗓子眼涌去。

“皇上，皇上您要冷靜呀！”小福子在旁邊著聲地喚他。

祁讓深深吸氣，強行下那翻涌的氣，雙眼都因忍耐泛起紅。

賢妃張地注視著他，到他上散發出來的毀天滅地的怒火，不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那天在冷宮，江晚余說不喜歡皇上，從來沒想過要留在宮里，只要能助出宮，可以將過往種種一筆勾銷。

如果能逃出去，大家皆大歡喜，如果最終沒能逃，也不會出賣，并且愿意傾盡全力助登上皇后之位。

問為什麼不自己去爭那個位子，說不稀罕，因為皇后是皇上的妻子，而不想和祁讓做夫妻。

所以如果走不了，寧可把皇后之位送給，只要能在后宮給提供一個不被打擾的清靜之地即可。

又威脅說，殺不了，就算真得了手，以皇上對的執念，一定會全力追查真相。

還有徐清盞和沈長安，也一定會為報仇。

屆時只要稍微出一點破綻，對于的整個家族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所以，留著的命與合作，才是的最佳選擇。

聽信了的話，知道自己確實沒有把握殺掉不被皇上發覺，也不敢拿全族的命來賭一個人的命。

于是便答應與合作，為心部署了假死計劃，并且讓自己的人在外面接應，給弄了假份和空白的路引，等出去后，想去哪里可以自行填寫。

“萬歲爺，不好了，外面又出事了……”胡盡忠慌慌張張地走進來，打斷了賢妃的思緒。

祁讓沉著臉向胡盡忠看過去，紅的眼底沒有一波瀾。

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