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應聲，沈聽瀾轉眸看過來，皺著眉顯得極不耐煩，“有問題？”

我忙搖頭，“沒有，我在想準備資料的事。”

沈聽瀾一揮手，“不用準備，一家新公司，沒什麼可查的。”

聞言，我稍稍松口氣。

看來他沒查到什麼消息。

車停在星河智能前，為了節省開支，公司選址在老城區的一座三層獨樓，看外觀是座很有年代的建筑，這里房租便宜，周圍煙火氣濃郁，公司門前已停滿了車，沈聽瀾的車只能被到隔壁的小飯店門口。

剛下車，一油煙味兒撲面而來，他抬手掩住口鼻。

我問他：“怎麼了？”

他擺手，腳步加快，“沒事。”

我猜他在想一家科技公司怎麼開在這種地方。

其實，二姨考慮我手里資金有限，盡量把錢花在刀刃上，聘請技人員花去了大部分，剩下的用于部裝修和設備采購。

所以，留給租賃辦公場所的錢就顯得不太充裕，同樣的平方市區的租金是這里的幾十倍，價比這里是首選。

為了公司正常運轉，還將自己的積蓄也投了一部分進來。

兩次人生轉折點，都有的扶持，二姨對我的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進門第一間辦公室開著門，里面有說話聲，我走到門口敲了敲，兩個職員看過來，我詢問：“你好，請問……”

我剛要把范字出口，心頓時，驚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沈聽瀾可從始至終沒提過星河老板的名字。

我回頭，“沈總，星河的老板貴姓？”

沈聽瀾直接走上前，“請問范總在哪間辦公室？”

一個職員起，“你們是哪家公司的？跟范總有約嗎？”

說話的職員葉可菲對面的是白曉茹，我在職員的檔案里見過們，兩人分別負責文職和前臺接待工作。

沈聽瀾回：“鷹擊航空，沈聽瀾。”

在江華沒有人不知道鷹擊航空，無人不曉沈聽瀾，但他沒說有沒有約。

葉可菲一見大人登門，“沈總您稍等。小茹，你給沈總和這位小姐倒茶。”

我們被請到會客區，小茹端來兩杯茶，“沈總，請。”

我主接過茶杯，“我姓孟。”

“孟小姐，慢用。”

“謝謝。”

白曉茹又端來茶點和糖果，說：“二位請稍等，有事隨時我。”

沈聽瀾掃眼茶杯，并沒有。

“看出點什麼門道沒？”沈聽瀾突然問我。

我不懂他指哪方面，搖頭不解，“沒有。”

從我踏公司，每一步、每個舉和反應，都十分警惕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發現紕。

沈聽瀾笑下，“一個剛立不久的科技公司就能把全市的空域代理都拿下，實力應該非常雄厚。

可看辦公場所和部裝潢卻不像那麼回事。這樣不浮于表面的做派，要麼是真沒錢，要麼就是背后有高人。

你覺得是前者還是后者？”

他又把問題拋給我了，我都懷疑是故意給我下套。

我說：“可能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行事低調。”

“……”沈聽瀾挑眉，微妙地彎了彎。

顯然，他不認同我的觀點。

“你怎麼想的？”

沈聽瀾：“我覺得背后有高人，不過這都不重要，一會兒見到范總就揭曉答案了。”

“……”看來他這次就是為了清星河底的。

我趁著他不注意拿出手機，給二姨發去一條消息。

「警惕」

我刪除對話，退出微信。

沈聽瀾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去，葉可菲推門進來，“沈總，這邊請。”

我們隨著葉可菲來到二樓，敲開辦公室的門。

“范總，沈總到了。”

沈聽瀾走進去，在看到坐在辦公桌后的人時，他明顯愣了下，顯然沒料到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會是個有些年紀的人。

我和二姨都藏的很好，握手后像初見的陌生人般問候。

他們相互寒暄幾句，沈聽瀾夸贊一番，但作為大學老師，二姨上沒有商人的油，對于夸獎也表現的很淡泊，更顯一肅然風骨。

學金融出的二姨無論是思維還是格，都在這次談話中顯現出特有的冷靜與沉穩，回答起問題來滴水不。

沈聽瀾表達了想深度合作的意向，二姨也聽得明白，無非是想高價收購公司，如果不同意收購，他可以出資。

二姨沒拒絕，但也沒同意，不過這已經表明態度了。

不回應本就是一種回應。

沈聽瀾在生意場上呆了這麼久，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我們離開時，沈聽瀾說：“范總，我剛才的提議，您可以再考慮下，我們留個聯系方式。”

二姨微笑，“可以。”

遞來名片，沈聽瀾接過揣好，“范總，我們先告辭，日后有機會再拜訪，今天就不打攪了。”

“我送二位。”

二姨起，送我們出來，手自然地扶著我的背，“孟助理，再見。”

我也表現禮貌回應，“再見，范總。”

沈聽瀾剛好回頭，二姨放下手。

我們回到車里，沈聽瀾一路沒說話，我也在沉默的復盤剛才的會面過程。

全程回答得可以說無懈可擊，沒有任何疏或是容易起疑的地方。

直到車停在公司樓下，沈聽瀾邊解安全帶邊說：“范總對你印象不錯。”

我笑下，“呵呵，是嗎。我也敬佩的，這個年紀的老總我還是頭一回見。”

沈聽瀾從兜里出把二姨的名片遞給我。

“你加下范總的微信。”

“！？”我一怔。

加了就餡兒了，我后背瞬地起了一層薄汗。

沈聽瀾說：“看得出喜歡你，人之間更容易接近，你沒事找聊聊，查一下背后老板。”

我故作詫異，“背后還有老板？這公司不就是的嘛？剛才我們也看到辦公室墻上掛著的營業執照上是的名字。”

沈聽瀾哼笑聲，“呵，這你也信？”

“……”我真要被他驚到了。

難道剛才在辦公室里，對二姨的心悅誠服都是演的？

他是我見過最明、狡猾的男人了。

“手機拿出來。”他下一挑，“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