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跟著他到了客廳,眼見他要上樓,跑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是因為昨天的照片嗎?”
早上試著搜了一下,沒在網上看到任何信息,應該是被他理過了。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蕭子墨作為甲方,當時特地趕到機場,如果我總是拒絕......”
話還沒說完,宴矜猛然轉過。
過樓梯拐角的弧形窗,斜斜打落,顧星晚抬眸看著他,后的影強的刺眼,有些看不清他眼底的神。
宴矜垂眸,視線落在臉上,嚨滾了滾,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我能考慮到你的境,無非是對方步步,你出于禮貌和工作原因沒有太多拒絕的理由。”
“我也很清楚的明白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沒辦法不生氣。”
顧星晚咬著,心口仿佛糊了膠水,擰纏在一起:“我承認,是我有些急了,這段時間我總是拼命想做好,想接到更多的案子......”
每次提到結婚的話題,總是想多要點時間,不是對他不信任,而是對自己。
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回國的時間并不算長,和他的進展,也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期。
想要的長時間,因為這段,在心里不斷地再,急切的心理讓心態有些失衡。
所以面對蕭子墨的邀請,哪怕約猜到,他可能會生氣,依舊沒拒絕。
在面對以后可能出現的更多案源,選擇刻意朦朧了他的緒。
宴矜薄抿起,聲音平靜的出奇:“你忘了我生日,錯過求婚,其實這些我都沒那麼在意。”
“生日可以補,求婚可以下一次,但是你跟蕭子墨又被拍到,你讓我怎麼接?”
“可能你覺得我小心眼,吃醋計較,不夠諒你的難。”
“是,我承認,這是一部分,但最本的原因是他的份。”
顧星晚愣住,下意識抬頭向他。
宴矜嘆了一口氣,淡聲道:“他是一個明星,有多狂熱極端,只要你被拍到一次,在那麼大強度的曝下,至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被人開盒。”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側蜷的手指一點點握:“你有考慮過,如果七年前的事被人出來,曝在網上的代價嗎?”
七年前的事,一直就像一個未愈合的傷疤長在他心底。
如果沒有這件事,不會在最好的年紀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而他更不會跟錯過那麼多年。
這條的疤痕長在他心底,一次的代價太過沉重,甚至可能會在心底種下猜忌的種子,所以他向來只字不提。
上次出現這樣的事,他故意用過激的言論刺激,只是希記得,他會生氣,如果足夠在乎,就會盡量去避免。
可昨晚的事,明顯證明了他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頭頂仿佛被人澆了一盆裹著冰渣子的冷水,顧星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攥著他袖的手一點點松開。
想過無數個他會生氣的理由,卻從來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因為坐過牢,因為的世不夠清白。
呵呵,怎麼忘了?
案底就像一個永恒的烙印,哪怕再努力再拼命想擺,也隨時可能被再次打回深淵。
顧星晚掐著掌心,極力控制著心底泛濫的酸和悶痛,佯裝平靜說:“我知道了,這兩次謝謝你了。”
宴矜黑眸落在臉上,角張了張:“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星晚往后退了兩步,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你昨晚應該也沒休息好,睡一覺吧,我們都先冷靜一下。”
說完,越過他,快速上了樓。
房間門合上,顧星晚躺在大床上,看著頭頂弧形天花板,視線有些渙散。
記憶再次被拖回七年前,那個燥熱的夏日,跪坐在冰冷的太平間,淚水就像被烈日催干的河流。
“顧小姐,很抱歉,我們經過調查發現夏國忠雖然去過你家,但從小區監控記錄看,事故發生地與你家有幾百米的距離,無法證明他與你母親的死亡有直接關系,所以沒辦法立案。”
“憑什麼不能立案?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擾我媽,我媽就不會跑出來!更不會遭遇車禍!”
“抱歉,請你冷靜一下,我們只是按照法律行事。”
按法律行事?
那時候在想什麼?
如果法律不能給予的正義,要用自己的手來給,不惜賠上自己這條命。
顧星晚抬起自己的右手,迎著窗外的,那只手骨節修長,干干凈凈。
當時握著那把刀,用盡了全力氣。
不后悔的!
-
下午五點鐘,宴矜走過來敲門。
顧星晚睡了很久很久,一個又一個的噩夢接連,在夢里清醒的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可那些恐懼的緒還是一遍遍將籠罩。
掙扎想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咚咚”的聲音將從夢魘中拉回。
顧星晚猛地睜開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踩著拖鞋下床,去開門。
宴矜明顯洗過澡,換了一家居服,臉上也沒了剛回來時的疲憊。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他手去腦袋。
顧星晚沒,有氣無力說:“天氣太熱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腦子里堆積的東西太多,忘了開空調。
額頭溫度不高,宴矜稍稍放心幾分,溫聲道:“你先去洗個澡,我做了頓晚餐,一會兒下來吃頓飯。”
“嗯。”顧星晚輕輕應了一聲,胃里傳來輕微的疼痛讓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天都沒怎麼進食。
扭頭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服下樓。
樓下餐桌上,擺了四菜一湯,走過去坐下。
宴矜盛了一碗湯遞到面前:“嘗嘗怎麼樣?”
顧星晚端起來喝了一口,迎上他帶著期待的視線,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平靜說:“以后跟蕭子墨有關的案子,我都不會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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