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我知道你上一段婚姻不好，你害怕恐懼，但你不能讓那種影困住一生，那種貨世所罕見遇見一次就頂天了，甩都甩掉了，你還怕什麼呢？”

蘇玉錦嘆道：“你總是這樣排斥逃避，一點希都不姑我看到，又我怎麼能夠放心？”

“......姑。”

蘇云眠囁嚅著，紅了眼。

“姑不是想你。”蘇玉錦聲音了下來，“我也知道這種事要慢慢來，急不得，也沒說你喜歡了就立刻決定結婚，這也太輕率了。只是你總逃避這種事，再不你一把，你就真甩腦后去了。”

蘇云眠：“......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什麼！”蘇玉錦音量一下提起，“你剛又給我否了一個，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這樣，你回來一趟，我要親自盯著你相一次！”

就覺得，蘇云眠肯定沒好好相親。

要親自盯一次！

“......”蘇云眠無奈啊。

回家的話，肯定想回，畢竟有段時間沒看到姑了，想的......只是，回去相親的話。

腦中莫名就冒出一個人影。

又忙晃腦袋甩出去。

“怎麼，讓你相個親，你就連家都不想回了？”見一直不說話，蘇玉錦立刻高音安排，上綱上線了。

“......沒。”蘇云眠無奈。

“回，我回，但相親這事......算了，等我回去再說。姑，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

好不容易把憤怒的老太太勸去休息，蘇云眠當即訂了后天早上飛英國的機票。

是真的不想再相親了。

但也想讓姑安心。

......

第二天，晚上。

夜市繁華，一輛橘賓利歐陸停在一家餐廳前，蘇云眠穿了一件型闊、擺未過膝的Chanel小白，腰上還點綴了一圈白相間的絹布玫瑰，手腕上是同款的寶石鐲子，細白脖頸掛著一串澳白珍珠項鏈。

靈麗。

邁餐廳，窗邊坐著同樣一白的林青山看到眼前一亮，起來迎。

蘇云眠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將手搭在他來的掌心，輕輕落座。

“我提前點好了些你喜歡的菜品，你再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林青山將菜單遞來。

“這些可以了。”

蘇云眠哪里有心吃飯。

“有煩心事？”林青山始終留意著臉上神，為倒紅酒時，也隨口一問。

“嗯。”蘇云眠看他一眼，些許猶豫后，還是點頭。

似是難得見在這方面的直接，林青山鏡片后清俊眉眼微彎，臉上掛著輕松的笑意，語氣卻認真了許多，“那想和我說說嗎？”

“我明天要去英國看我姑。”蘇云眠說：“去相親。”

林青山放下了紅酒，臉上笑意微淡，神認真了許多，定定注視著面前視線略有些躲閃的人，語氣卻仍是溫和，“蘇蘇，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但是，我以為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你也答應過可以試試，不是嗎？”

那這又是在做什麼？

難得林青山這樣的城府和涵養，此時也有點耐不住子，稍稍外了些怒意......他以為昨天已經更進一步了，還不夠嗎？

那還要他再做到何種地步？

是不是一定要......他垂在桌下的手慢慢收，鏡片后的眸子也漸漸晦變深。

知道蘇蘇不喜歡被迫被上力，也見識過孟梁景的下場，他不想讓蘇蘇也用那種恐懼厭惡的眼神看他，可他做出了讓步，也已經足夠忍耐......還要他如何？

明明昨天都看到希了。

他快要被至巷尾了。

“我知道。”

蘇云眠突然覺得后背涼涼的，心下一悸，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轉回頭時才緩緩開口：“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國安局的項目如何了？現在能出國嗎？”

林青山怔住。

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愣了半晌，才在蘇云眠疑催促聲回神，卻一個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怎麼了？”

蘇云眠驚了一下。

他搖頭，剛剛還晦的眸子在燈下泛著明亮澤，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差不多結了，我現在出國不限制。所以，蘇蘇是邀請我，去見家長？”

“啊？不是！”

蘇云眠耳涌上熱意，語無倫次道：“不是，我昨晚想了一下，我也確實答應過試試，再相親的話也不好，然后，其實我也不想再相親了，我就想著，想著......”

“然后你就想到我了。”林青山笑道：“沒關系，你不用說這些，我都明白。你遇到事能第一時間想到我真是太好了。”

蘇云眠臉漲得通紅。

大概是心境不一樣了，以前林青山說這麼直白的話，雖無所適從但到底扛得住，沒太放心上，可經過前天那麼一遭......到底是不一樣了。

有點難扛。

任誰到那麼直白強烈的沖擊，又是在此種心境境下，被那樣專注地注視，被那樣堅定的選擇，好像天地唯有你一人......都難免會恍惚搖。

也不例外。

可，真的可以嗎？

真的沒問題嗎？

看出面上的遲疑，也知道蘇云眠在上畏首畏尾的原因，林青山適時開口，“蘇蘇，別怕，我從不希我的心意為施加在你上的力，你就隨心所盡吧，我的，直到你能做下決定那一天。我會一直在這里，永遠不會離開。”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不希這份變蘇蘇的力，他想要的是白頭到老，長長久久的歲月，他希蘇蘇也可以其中。

為此，他許下永遠。

許下真心。

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云眠心神震。

永遠嗎？

從沒有得到這樣溫的許諾，這樣溫的永遠，一時間卻是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或許，

可以相信林青山？

不，

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只是很難再次去相信，在和婚姻上，經歷了太過巨大、太多的背叛折磨和失敗，盡管努力去嘗試去相信，某種刻印在骨子里的痛仍讓之退卻。

僅僅是邁出這麼一小步，已近乎耗盡了所有勇氣。

可總要走出去。

想，如果不是林青山始終如一的溫堅持，或許永遠不會再想要再做這種嘗試，孤守一生未嘗不可......畢竟如果不是這樣熾烈又不失溫的滾燙意，別的也再難打，亦再難讓有勇氣盡力一試了。

可如今近乎殘破的心，能回應給林青山同等的滾燙嗎？

能嗎？

如果試了還不能，何以堪！

又怎麼對得起？

“況且，”林青山突然一笑，“就算是作為多年好友，我也可以、也該見一見姑的吧。”

正失神思考的蘇云眠聞言，愣了幾秒，原本接連數日累積在心頭上的力驟然一泄，竟覺渾松快異常，沒忍住也笑了起來，燈下笑粲然人。

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

且先往前走著。

總比駐足不前要好。

......

當晚用過餐，飯桌上和林青山商量了下時間，蘇云眠索改簽了機票，不等明天了，決定當晚就走。

至于林青山，簽證更是快。

郎年得知突然決定去英國，又把常娜留在國后，也就沒表示什麼，只是等到了機場，看到拉著黑行李箱走過來的林青山，面終于還是變了。

“蘇董，他......也和你一起？”郎年微皺眉。

“是。”

對郎年，或者說對孟家人，蘇云眠懶得多話，也實在沒什麼好解釋的，簡短回應后，就大步走向林青山，走過貴賓通道檢票去了。

去英國郎年就不能跟去了。

那邊有蘇玉錦在。

目送著人消失在通道里，郎年臉變得極差......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出這種事......他都不敢想先生知道了，會是什麼表？

這種時候帶著林青山去英國，能是什麼好事？這連查都不需要查，只是這麼一個行為就足夠發散了。

蘇玉錦可在那里！

知道林青山這人難纏也有本事，可也萬萬沒想到真能撬得蘇云眠，他以為夫人雖然仇恨先生，卻也應該很難再接此類了，畢竟......

真的是出乎意料。

可這種事又瞞不得，原地沉默許久，郎年還是出手機，給那邊打了電話。

那邊似乎在忙，遲了一會才接通。

“先生......”

不等那邊詢問，郎年就以極快又簡短的速度把這邊的事一一說明，并強調了人是剛出發的。

那邊沉默了很久都沒聲音。

郎年卻是愈發張。

許久許久，那邊才傳來聲音，意外的沒有發火，那聲音甚至在笑，輕飄飄的，聽在郎年耳邊卻如巨石砸下。

“當年那錘子還是輕了，就該往頭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