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邇思索片刻，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況且自己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眼見勝利就在前方，沒有理由不去嘗試一把。

“我做。”說。

周明禮也沒有多余的廢話：“三天后出發，資料發你郵箱了。”

“等一下。”桑邇忽然喊他。

“能再多幫我一件事嗎？”

周明禮挑眉：“我不記得你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若換做以前，桑邇也許就閉了。

可相這段時間下來，卻覺得自己可能清了一點規律——

如果周明禮沒有明確拒絕，那就代表有戲。

于是，提起膽量，道：“就一件。”

周明禮直視著，像是觀察獵的黑豹，預判著的每一步行。

桑邇抿了抿：“我想借你的電腦打印一份文件。”

周明禮起眼皮：“什麼文件？”

桑邇鎮定地從口袋里掏出U盤，道：“愈愈的病例，我想給轉一個好點的醫院，需要把病例資料重新打印一份。”

周明禮沒說話，只是稍稍揚了揚下。

桑邇知道他這是同意了。

“謝謝。”

于是，在電腦桌前坐下，將U盤了進去。

嗶嗶——

打印機運作了起來。

沒多久，病例就打印全了。

桑邇拔出U盤，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看似隨意地提起：“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順便幫我證明一下我沒有神疾病？”

周明禮直接破：“這是第二件事。”

桑邇指尖微滯。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筋搭錯了，像是大腦，又像是福至心靈，竟聲開口，輕淺地喚了他一聲：“老公。”

周明禮那散漫的表明顯凝了一瞬，深邃的眼底閃過一難以捕捉的錯愕。

桑邇輕抬明眸，微浮，好似染上幾分水，小心翼翼、撒般地問道：“好不好嘛？”

周明禮的視線不聲地偏開了。

聲線里多了一點刻意的深沉：“再說。”

桑邇覺他好像用這招，忍不住趁著火燒起來再添上一把柴：“謝謝老公。”

周明禮：“……同樣的把戲不要耍兩次。”

“哦。”桑邇訕訕地斂起了笑容。

在心里“嘖”了一聲，暗道，真是難搞。

“走吧，”周明禮起，“我送你下去。”

二人一同走到電梯廳，這時，桑邇的手機卻震了起來。

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表哥”。

那是給肖建仁的備注。

心中咯噔一下。

此刻正周明禮的大樓，而且正主就在離不到半米的位置，怎麼敢接這個電話。

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紅的拒絕鍵，把手機揣進了口袋。

但肖建仁顯然是不打通電話不罷休，沒幾秒，震聲再次響起，在安靜的走廊十分明顯。

桑邇心跳逐漸加快，迅速地按下電梯按鈕，想要快點離開，可怎麼按電梯都沒有反應。

大概是有些著急，作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這個電梯是要刷卡的。”

周明禮開口，接著，拿出通行證往應上靠了一下。

果然，電梯升了上來。

“這樣啊。”桑邇不自然地揚起一個局促的笑容。

周明禮低眼，目落在大的口袋上。

“你的手機震了好久了。”他說。

桑邇的背后已經快要涔出薄汗，但還是擺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是嗎？”手去口袋，“哎，還真是的。”

可惜，這即興的表演略顯生，倒讓氣氛更加凝固了。

“呵呵，”急中生智，“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表哥。他在加拿大，這個點兒打電話過來，估計是又喝多了吧。”

周明禮長眸微瞇：“你表哥喝多了就給你打電話？”

桑邇迫不得已去迎接他耐人尋味的目，振振有詞道：“對，他是變態。”

周明禮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桑邇，我最煩有人騙我。”

桑邇：“……”

“嗐，”擺出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實話告訴你，你可別生氣啊。”

周明禮好整以暇地看著：“看況。”

桑邇暗暗咽了咽口水，道：“那是我前男友。”

周明禮眸一沉。

桑邇忙往旁邊撤了半步，辯解道：“你也有徐妹妹，我就不能有前男友嗎？”

周明禮下稍揚，原本棱角分明的線條此時更加鋒利。

他削薄的微啟，正說些什麼——

“叮”

電梯的聲音恰如其分地響起，門也隨之打開。

桑邇立刻踏了進去。

“再見。”揮了揮手。

哪知，周明禮也跟著進來了。

“我說了，我送你下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還是放松的，但那語氣仿佛不是要把桑邇送到樓下停車場，而是要送到地下的閻王殿。

桑邇站得離周明禮遠遠的，祈禱他不要再問起一些關于“表哥”的問題。

但事與愿違。

電梯開始下降，周明禮也開始了審問。

“分手了還保持聯系？”

桑邇只能繼續胡編造：“沒有保持聯系，只是因為他是我的初白月，我有點舍不得刪。當年劉西婭反對，我們才被迫分開，之后他心灰意冷，去加拿大留學了。”

周明禮語氣漸涼：“這就是你要辦護照的原因？離婚后去找你的舊人？”

桑邇頓住了。

萬萬沒想到，瞎編的故事竟然誤打誤撞和自己辦護照拉上關系了。

“絕對不是！”立刻否認。

“我完全沒想過去加拿大！ ”

可話剛說出去，就有點后悔了。

之前確實找朋友打聽過加拿大簽證的事，也確實想過塵埃落定之后換個國家生活。

算了，想，反正周明禮又不認識的朋友。

雙方正僵持著，忽然腳下傳來超重，是電梯到一樓了。

桑邇像只小兔子，拔就往外跑。

但周明禮步子大，不用加速也能輕易追上。

兩人一前一后，像是不似的，快步走到了停車場。

司機早已等候多時，見到桑邇便幫拉開了車門。

桑邇一下就坐了進去。

“那，這次真的再見啦。”試探著說。

周明禮睨著，下一秒，忽然向前一步。

他一手搭在車頂，另一只手隨意地在兜里，慢慢躬，了下來。

接著，他聲線慵懶，卻字字人：“該做什麼，知道麼？”

桑邇點頭如搗蒜：“好好學習資料。”

周明禮角上揚，可眼神中沒有一笑意：“別讓我逮到你做不該做的事。”

桑邇鄭重承諾：“回家就刪。”

周明禮若有似無地冷嗤一聲，旋即站起，轉離去。

桑邇終于舒了一口氣。

到家后，馬上給肖建仁回撥了電話。

對方剛接電話，就罵了起來：“手斷了嗎！居然不接老子電話！”

桑邇反懟：“我又不是客服，憑什麼二十四小時在線？”

肖建仁說不過，道：“老子不和你計較這個。但有件事我要問你，周明禮那小子是不是回來了？”

桑邇：“是。”

肖建仁又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見到他了嗎？程序安裝到他電腦里了嗎？”

桑邇：“沒有，回來后我們還沒見過面。”

“這樣啊……”肖建仁似在思考，“那你知道他最近有什麼出行計劃嗎？比如迪拜之類的？”

桑邇一愣，但還是說：“不知道。”

“媽的，算了。”肖建仁啐了一聲，“你聽好了，三天必須把周明禮電腦里的資料給我！”

第22章

三天、迪拜。

這兩個詞語同時出現，桑邇很難認為這是純粹的巧合。

想了想，試探道：“你要找什麼資料？或許我可以從其他途徑打探到。”

肖建仁嗤之以鼻：“拉倒吧，你找不到的，我要的東西就在周明禮的電腦里，三天之后我就要用。”

說完便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桑邇淺淺嘆息一聲，幾個月前，絕對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當上“臥底”。

還是雙面的那種。

打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陳野的人的電話。

“是我，他電腦里的資料，大概什麼時候能搞定……”

三天后——

萬里高空的一家私人飛機上。

周明禮正專注地看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修長的手指停在金屬的鼠標上慢慢。

桑邇坐在他的斜對面，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時不時抬起眼觀察他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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