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大的口氣,看來的確是能做裴邵的主。
“公主這麼說,那我就放心收下了。”陸楹笑了笑,抿了口茶,又斂神說:“至于第二件,我也就不與公主兜圈子了。鷺州算得上是個富庶之地,否則朝廷要糧也不會打鷺州的主意,可這麼個地方,卻常年無法形大規模的軍事屏障,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若是哪日外敵從燕北至朔東長驅直,鷺州連個敵能力都沒有。”
程慕寧道:“鷺州雖富庶,且城中軍防也十分堅固,但抵不住鄰州落后,不僅無法為你們提供支撐,還要反過來求你們庇護。據我所知,你們左右的鸝鶴兩州常年匪患侵害,兩地知州為求安穩,上年起不僅沒有剿匪的意思,還與土匪勾結,所以不要說有朝一日燕北朔東戰敗,就是現在,鷺州左右其實就已經是匪幫環繞。”
“不想公主遠在京城,竟對我們鷺州的形如此了解。”陸楹攥著空了的茶盞說:“的確如公主所言,雖說眼下他們還只是安分地盤踞在自己的地界,但難保有朝一日不會聯手夾擊鷺州,且如此下去,也不利于發展軍事屏障。這回鄞王起兵,我見龔州境況,便愈覺不妙,便想趁此次進京求請圣上,整頓鸝鶴兩州。公主當日在酒樓說得不錯,此舉必得有兵力財力支撐,南邊戰事未了,朝廷剛渡過窮困潦倒的時候,我知我人微言輕,不足以說圣上,還請公主開個條件。”
程慕寧笑,“我還是喜歡與陸姑娘這樣的直爽人說話。倒也算不上條件,整頓軍事必得有人手,顯而易見,這兩地知州難堪大任,若無能人相助,便是朝廷撥款調兵也不過是竹籃打水。”
“公主想安自己的人手?”陸楹揚了揚眉。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程慕寧沒有回答,只說:“陸姑娘可知道前兵部侍郎楊倫。”
陸楹一愣,道:“你是說先帝時期的兵部侍郎楊倫?聽說當年瀛都與烏蒙的那場戰事,他是先帝的前鋒,雖說瀛都戰敗,但他當時打的幾場戰都相當漂亮,且我聽說他還在危急關頭突破重圍救過先帝。”
程慕寧道:“對,是他。”
“此人擅兵法,連我父親都稱贊過他,可我記得四年前他便因牽扯兵部一樁倒賣軍械的案子而被罷流放。”陸楹看向程慕寧,道:“后來便再沒聽說過他的下落。”
程慕寧道:“他如今是鄧州知州府上的幕僚。”
陸楹眉梢一跳,鄧州,這麼巧的麼?
“那公主的意思是……”
程慕寧道:“楊倫已被罷流放,按理說沒有圣上旨意不可再繼續為,但以他之力,當個知州的門下客還是綽綽有余的,我希屆時陸姑娘能將他放在鶴州,做個僚屬以助知州一臂之力。”
陸楹一時沒有說話。
看來這楊倫是公主的人,且不論當年他的案子有沒有,單論他的能力,那鶴州知州哪里是他的對手。公主也真會挑,統共就兩個知州,還特意選了個膽小好說話的,屆時楊倫一來,還不將人拿得死死的,用不了多久,鶴州軍防就要落到他手里了吧?
如此一來,往后鷺州與鶴州之間打道,便是與楊倫打道。
陸楹無端有種引狼室的覺。
但這幾日出工部,程慕寧行事議事都并未回避,陸楹多多也知曉了一些工部的,的確因此對公主的態度有所松。
但對這樣一個攻于心計的人,陸楹還是本能防備,道:“無論如何,我們陸家絕不做那臣賊子,大周在一日,我陸家便忠于朝廷,忠于圣上,但凡有人意圖不軌,我絕不姑息。”
程慕寧聞言一笑,“那我先替圣上謝過陸姑娘大義。”
陸楹大義凜然的恐嚇被程慕寧堵了個徹底,噎了噎,實在有些不明白,公主發展兵力若不是想圖謀不軌,那大費周章做什麼?
誠然,長公主心思深,有些話陸楹知道得不到答案,便也不去白費這口舌。
只是,陸楹有些好奇,“敢問公主,倘若我今日不答應,公主計劃怎麼做?”
以陸楹在工部的觀察,這長公主一向是先禮后兵,不可能沒有后手。
對上探究的眼神,程慕寧莞爾道:“沒有計劃,陸姑娘一定會答應。”
陸楹蹙眉。
程慕寧的語調平緩,在夜里頗有一種娓娓道來的輕盈,拂了拂袖,說:“陸姑娘是個子,陸指揮使無意將鷺州軍防由你,眼下不過是拿你做陸公子的磨刀石罷了,可他想必也瞧出你這塊石頭對陸公子無用,于是早早替你相看好了一門親事,是那鷺州知州的嫡子,倒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不過你這些年為鷺州軍防傾注了這麼多的心,定舍不得將它拱手讓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你想在鷺州做一番功績,此番進京若不能找到良機——”
程慕寧頓了頓,盡可能委婉地說:“你將被你的父親,徹底放棄。”
陸楹的臉逐漸淡下,被人這麼赤..的看在眼里,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面無表地與公主對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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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寫了一整天,癱倒
第49章
夜幕低垂,城中已宵。裴邵示了腰牌出城,一路七拐八繞,到了京郊的宅子。
剛下馬,家將從巷子口出來,拱手道:“主子。”
裴邵拴好韁繩,看向那座低矮的宅子,窗出燭,外都有人看守,他盯著那窗紗上的人影,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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