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不知說了什麼,許嬿的嗓音驟然拔高,“本宮的母親乃二品誥命夫人!拿本宮的牌子去接人,去!”
程慕寧站在槅門外,問那引路的侍,“怎麼不圣上來?”
侍面尷尬,說:“圣上來過,娘娘哭得傷心,但圣上……興許是因為前朝的事煩憂,臉也不大好,寬了娘娘幾句不見好,便走了。公主,娘娘緒實在不佳,要不然……公主也改日再來探?”
侍生怕珍妃這剛得罪了圣上,又把公主得罪了。
程慕寧本也不是真心探,聞言只說:“也罷,告訴珍妃本宮來過。”
侍上應下了,但自然不會如實轉達,公主與許家不和人盡皆知,這時再在珍妃跟前提公主,免不得再鬧一通。
程慕寧從瓊瑤宮出來,槐樹下等候的銀竹揮退側說話的小宮,提步跟上,低聲說:“公主,圣上方才召了吳太醫,會不會是知道公主適才見過他?”
“見過又如何,本宮關心皇嗣,過問太醫院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程慕寧緩步走著,說:“許嬿忽然有孕,圣上這時一定疑心腹中孩子,是要吳太醫給一個解釋。”
銀竹:“那皇后……”
避子珠的事不能瞞,程崢沒有問起時吳有宜可以不蹚這灘渾水,可一旦問起,他只能如實回答。這是姜亭瞳報喜的最后時機,這陣子無數雙眼睛都落在太醫院,瞞不了多久,與其最后再被察覺,落個欺君之罪,倒不如主報喜,尚還有說辭可辯。
避子珠被調包,皇后有孕在前,稍稍一想,就能察覺其中端倪。
程崢這樣忌諱皇嗣,皇后這步棋走得又兇又險,賭上了夫妻誼,還未必能平安誕下皇嗣。
程崢的顧慮沒有錯,同樣是扶持傀儡皇帝,已經人且心多疑的程崢,不會比一個嬰孩更容易控,程崢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朝中那麼多虎視眈眈之人,倘若有個皇子,他興許哪天一覺睡醒就被抹了脖子也未可知。
這個孩子的降生,就是他的催命符。
短短兩日,宮里宮外天翻地覆。
馮譽是兵部出,行講究一個迅速,在程崢松口之后,他便立即從許瀝手,牽扯出好幾樁與許家有關的案子,雖說許敬卿為人謹慎,從不親手經辦那些事,但事多了總有疏,一章蓋過宰相印章的公文,就足夠馮譽以配合審查為由扣住許敬卿。
只要押了人,后面搜府的事就好辦多了。
雖說案子還沒個結論,但許家眼下已有氣數將盡的模樣了,因為從始至終,圣上都未開口替許敬卿說過話。
程崢已經一個頭兩個大,自然顧不上許多。
許嬿前日小產,后日棲宮便著人來報了喜,程崢活了二十載,頭回這樣懵在了原地。他眼底烏青,不知道多日沒有睡過覺,這會兒攥著那串假的避子珠坐在案前,漫長的沉默后,他倏地將手里的珠串向前砸去,砸在殿趴跪著的侍上。
這人便是負責保管這串珠子的太監。
程崢心里已有了確切疑心的人,卻還問:“究竟是誰要你調包朕的什?”
只見那太監拱起的背脊在抖,說:“沒、沒人指使奴才,只是有一回拭珠串時奴才一時手重摔壞了,唯恐圣上怪罪,這才自作主張……奴才該死!求圣上恕罪!”
程崢冷聲說:“拖出去,打死。”
鄭昌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兩個太監,那兩人會意,將人拖了出去。
見程崢起,鄭昌道:“圣上可是要去看皇后?”
“要去。”程崢咬牙,“當然要去。”
圣駕擺至棲宮,姜亭瞳已經穿戴整齊等在殿。臉蒼白,可見子的確抱恙。
程崢在中秋宴后還來看過,但是……
程崢視線下移,落在姜亭瞳的小腹上。層疊,三個多月的肚子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麼來,程崢下意識手去,姜亭瞳忍住沒有躲開,由著他將手心在小腹的位置。
姜亭瞳溫溫笑著,“圣上……”
程崢語氣卻很淡漠,“三個多月,太醫為何不報?”
問話時,程崢的雙目盯住姜亭瞳。然而這位年輕的皇后面上沒有毫的驚慌,坦然地讓程崢都產生了一懷疑,“圣上恕罪,是臣妾不許太醫報的。”
“怪臣妾疏忽,平日懶怠免了太醫院的請安脈,直到中秋宴前半個多月得了風寒才知曉,礙于這些日子圣上政務繁忙,便想著將事一,免得圣上分心,誰想夜宴遇刺……接著又是牽扯不清的兩樁案子,這才耽擱到現在。原本珍妃妹妹小產臣妾不該此時報喜,只是見圣上心中難過,想著或許臣妾腹中的孩子,能讓圣上心下有所寬。”
寬。
是因為避子珠被調包的事已然暴才順勢報喜的吧,畢竟這個時候報喜姜亭瞳尚還能給自己找到說辭,若再等個一兩月,連借口都不好找!
可程崢再怎麼使勁看,都無法從姜亭瞳臉上看出異樣的神。
姜亭瞳仍舊是一副溫賢淑的模樣,甚至還在關心素來與不對付的許嬿,“不知珍妃如何了,只怕本宮的孕刺激到,還是讓底下人口風一些為好。”
程崢仍盯著,半響才說:“皇后思慮周全,夜宴遇刺驚了皇后的胎,皇后還是先顧著自己,廖太醫太年輕,朕不放心,院正來照顧這胎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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