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聲催促，只把浸了藥的帕子輕輕覆在他的傷口上。

裴邵的肩胛跟著了一下，掀眸看著墻上的影子。

其實裴鄴說的沒錯，他就是趁人之危。

過去三年，他反復推演過程慕寧初回京時的形，必定孤立無援，必定有求于他，他費盡心思地想過怎麼讓難，怎麼讓……求他。

那日在酒樓他那句要并不是一時沖，而是反反復復，日日夜夜盤算的結果。

即便冒犯了，即便毀掉的清譽。

裴邵日夜的執念早就把禮節和規矩拋掉了，三年前他就知道駙馬對而言是最無用的東西，既然他做不的駙馬，那別人也別想。

他要占有的，也不讓別人有機會的心。

他還有更多暗的，卑劣的念頭。

但那種種念頭早在程慕寧涌的眼睛里盡數擱置了，他在辨不清的真假中，眼睜睜看著自己俯首淪陷。他甚至不敢細想，生怕發現程慕寧的破綻。

所以他憤怒。

這種憤怒被在眉心間，變一點難以覺察的郁悶，像一團散不開的云霧，時不時地纏上來，只能偶爾化解在他重的親吻和啃噬里。

化解在信手拈來的甜言語里。

裴邵結微，背上的刺痛讓他稍稍回過神來，他側過首，余只能瞥見一抹裾，“你剛才說的話，是哄大哥的嗎？”

程慕寧愣了愣，拖著尾音嗯了聲，彎道：“我哄你大哥做什麼？而且，世子看著有點兇，我不敢哄他。”

“那你再說一遍。”

“人皆有，說你的。”

“說給我聽。”

【📢作者有話說】

小裴真的假的都聽（狗頭）

（發波紅包

第78章

裴邵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波瀾不驚的迫。

程慕寧看向他清晰鋒利的下頷，男人的骨相絕佳，高的鼻梁承接著高眉骨,單是這麼半側過臉,就能看到廓的明暗界。程慕寧扶在他肩頸上的手微頓,思忖間拇指下意識挲了一下,目移向他結實的后背。

沉默地盯著那紅艷艷的鞭痕，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很輕地笑了一下。

裴邵眉梢輕，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聽笑,他迫不及待地要轉過去看程慕寧的表。

但程慕寧住了他的肩頸，說：“不要。”

這點力道本不足以困住裴邵，他作的幅度還是把在背上的藥帕弄掉了，程慕寧“嘶”了聲,“你能不能先上藥？世子還——”

“你說你想借勢,有千千萬萬種法子。”裴邵不讓把話說完，直勾勾地問：“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給我下藥,為什麼……我？不止是因為我姓裴，對不對？”

程慕寧在裴邵強勢的眼神下揚一笑,拖著鼻音緩慢地“嗯”出聲,似乎在思考和措辭。說實在話，程慕寧最開始也抱著英勇赴義的心態接近裴邵，可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先帝駕崩后接踵而至的麻煩讓心焦力瘁,耽溺為唯一可以擁有的消遣。

想要,想親近裴邵,想被他親吻。

想他看著,用他那雙看過白草黃沙的眼睛。

用最真實的愉悅給他反饋，可裴邵好像并不信這些。

程慕寧笑著皺了皺眉，長久的沉默讓裴邵也跟著皺了下眉，他把帕子撿起來，起去夠旁邊架子上的衫，“算了。”

程慕寧看了他一會兒，驟然道：“裴邵，我后悔了。”

裴邵披的作一頓，威脅道：“你別說話。”

但程慕寧真的不說話了，裴邵又心難耐，他負氣地暼來一道冷寂的目，來到斜椅前，里都沒穿好，居高臨下地說：“后悔什麼？”

好像程慕寧膽敢說點他不聽的，他就要用眼神把人殺死。

程慕寧看著他說：“我后悔，把你晾在京城三年。”

裴邵一怔。

“很難吧？”程慕寧道：“一開始的時候，很難吧，我知道。”

程慕寧低下眼睫，視線范圍正好看到裴邵衫上垂落的腰帶，順手了尾端，把玩似的在手里，說：“但我真的沒有信心，我怕前功盡棄，怕滿盤皆輸，怕所有的籌謀都為徒勞。因為我忍不住——”

頓了頓，抬眸道：“你一開口留我，多與我說一句話，我就不想走。可是裴邵，我不能，你也不能。”

裴邵結，長久地與程慕寧對視。

他一手捧住程慕寧的臉頰，眼神深邃地進了的雙目，俯下來說：“你親我。”

程慕寧盯住他的，這時帷幄外傳來叩門聲，周泯嗡聲喊：“兩位主子，世子人來催了。”

程慕寧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看過去，又被裴邵掰過臉來，“別管。”

周泯又叩門，裴邵扣住程慕寧臉頰的力道加重了點，傾吻住程慕寧，把吻倒在斜椅上，直到吻得快斷氣。

“就這一次。”他著氣，紅了眼說：“你記住，最后一次。”

他沒有給程慕寧回答的時間，在開口時再次奪走的呼吸。程慕寧昏昏的，舌被吻得發麻，起初還惦記著外面有個裴鄴，然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腦子里只剩下裴邵。

……

周泯請了個空，點頭哈腰地在裴鄴面前倒酒，裴鄴對著他冷笑一聲，自己先筷了。酒菜過半，那兩個人才姍姍來遲，裴鄴似笑非笑的眼神從他二人上劃過，對周泯說：“愣著做什麼，人再做兩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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