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緒夾雜,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到講臺跟陳思雨打個招呼。
前排兩個人的對話忽然傳進耳畔。
“您都40多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說話的人聲音很年輕,聽起來很有活力,溫檸鬼使神差擡頭看過去,孩兒對面,是個看起來要更有閱歷的。
雖然說上學不年齡限制,自己也是中間停頓了幾年才重回學校,但現實生活中,40多歲重回校園,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檸不免被勾起了興趣,留心起兩個人在聊什麽。
“您真厲害,是辭職了嗎?怎麽會現在還主回來吃學習的哭啊!”孩兒慨,下一秒又擺擺手解釋,“也不是冒犯的意思,就是覺得驚訝,畢竟我現在都還是被我媽著來念的,每天趕ddl和論文都要痛苦死了。”
“早就辭職了,之前是當家庭主婦。”姐姐頓了頓,又道:“我本來也是要繼續念下去的,但是後來因為家裏的力去公司做了技員,再加上年紀大了,需要考慮很多事,要是當初有你這麽好的條件就好了。”
孩兒沒到年紀,只好奇問:“你們是移民到這裏了嗎?”
“沒有,我自己來的。”
“那家裏不會顧及不過來嗎?”孩兒現在也苦惱,“總覺異地很不方便。”
“我男朋友本科畢業就回國了,我也想跟著一起回去,但我媽死活不同意,非得讓我留在這裏,說這裏對我以後的工作履歷更好,還說什麽要是兩年異地都撐不過去,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這是姐姐的作為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姐姐一眼看出的癥狀,大概不想見另外一個年輕人未來有可能走上一條老路,低聲道:“不要為了和家庭自我犧牲,我也是985畢業,工作了年薪百萬,後來全職帶娃也照樣被嫌棄。”
孩兒現實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你年薪百萬為什麽要辭職啊?”
“現在回想,我也沒辦法理解,可能是激素跟護崽心理吧,當時覺得要更注重孩子的早期教育,起碼得陪伴的年,想著等6、7歲了再回職場,但是停了太久,想回也回不去了。”
“那也為家庭做了很多啊,怎麽會被嫌棄?”
“被說都40了,出去也找不到工作,就是上沒有什麽經濟價值了。”
這話很明顯是在暗示孩兒,據理力爭:“他怎麽能說話這麽難聽?家庭分工本來就是平等的啊,全職媽媽也很辛苦,要付出很多的啊,又不是只有職場的工作價值才價值。”
溫檸剛好夾在兩人中間,恍惚間有種時空錯位的覺。
孩兒是本科畢業時的,理想主義也不切實際,總低估了現實裏的一切。
如果按照現在的決定走下去,姐姐或許就是10年後的,只不過上次是為了而犧牲,這次是為了婚姻和孩子而犧牲。
姐姐語重心長道:“無論是誰,在家庭裏的付出是很難被認可的。”
“這是個經營關系沒有回報的年代,如果你因為一時的犧牲而退步,你的和親,到最後都會變得冷漠。”
孩兒說個沒停:
“真心相的人,我覺得不會有這種可能的。”
“萬一在一個家庭裏,雙方付出的差不多呢。”
“那說不定,有人就是很家庭生活呢。”
……
像是在提出論文假設,但無一例外,都是絕對理想化的真空實驗。
溫檸原本要收拾東西的作也滯住了,當初來不及思考,就被淹沒下去的問題,此刻又順著脊椎爬到的每個角落。
近乎一樣的選擇題,好像換了種方式,又重新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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