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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第42章

大家夥如蒙大赦,趕一盤一屁坐到地上,聊天的聊天,發呆的發呆的。

鋒左右看了眼,沒見到鄭西野人,扯了脖子扭頭瞧,這才看見他家偶像正坐在足球門框邊兒上,正在看一封書信樣的件,耷拉著眼皮臉冷漠。

鋒走過去,在鄭西野邊彎腰坐下,探出腦袋往鄭西野手裏瞧:“看啥呢?”

鄭西野也不避諱,隨口回答:“書。”

一聽這個詞兒,顧鋒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下來。他瞠目結舌,都結了:“臥槽,不愧是‘雲大花無缺’,居然有學員給你遞書?我的天!這,這你可得把持住,原則問題,咱千萬不能犯錯誤啊偶像!”

鄭西野語氣懶洋洋的:“又不是寫給我的。”

鋒臉上流出一迷茫:“不是給你的,那是給誰的?”

鄭西野掀起眼皮,視線漫不經心掃過不遠的信息大隊學員隊伍。下很隨意地那方向挑了下:“喏。”

鋒循著他的眼神過去,一琢磨,回過味來:“咱們隊的團寵小兵?”

鄭西野不答話,默認。

鋒又不明白了:“給許芳菲的書,怎麽落你手裏來了?”

“沒收來的。”鄭西野說完,把信疊好了重新塞回心信封,扭頭看顧鋒,道:“我看了落款,是指揮大隊一個男學員寫的,劉旸。這種事兒一般怎麽理?”

鋒笑了下,勸道:“雖然校規是說了不能談,但偶像,你也知道,這幫兵蛋子都還在青春期呢,躁點兒也正常。寫個書而已,又沒,你睜只眼閉只眼,放那個劉旸一馬算了。”

鄭西野臉涼涼:“那不行。”

鋒愣了:“啊?”

鄭西野:“我這人一向公正,鐵面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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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那你打算怎麽理?”

“那小子這麽寫。”鄭西野淡淡地說,“就讓他給咱們隊每個學員都寫一封書。”

鋒:“……”

鋒豎起大拇指:“一個字,絕。”

軍訓生活總較為單一,總結下來其實就幾件事:早起、吃早飯、訓練、吃午飯、午休、訓練、吃晚飯、夜間訓練,熄燈睡覺。

白駒過隙,晃眼功夫便到了十月底。

十一月,雲城秋意漸濃,秋風吹拂校園,樹枝搖晃,沙沙作響,落葉打著旋兒飛起來,混風中,泛起一層一層金的漣漪。

天空瓦藍晴明,氣溫不冷不熱,溫度適宜。

正是適合野外拉練的好時節。

軍工大這屆新學員的拉練目的地位于南城的雲冠山區,同雲城相隔千裏,學員們需要打背包,集出發,從雲軍工徒步至雲城火車南站,搭乘綠皮火車到達南城,再從南城火車站徒步前往雲冠山區。

預估總時長約為一個月。

出發前三天,各方隊相繼在訓練項目中加了“打背包”一項,要求學員們在最短的時間掌握這一行軍技能。

是夜,生宿舍5棟307室。

“打背包的制式打法,步驟大致分為四步。”

指揮大隊的隊幹部吳敏取來班長張蕓婕的行軍被,鋪平在地上,臉淡漠地給孩們開著小竈。

“第一,先將被子四折疊好。第二,拿起你們的長背包繩,彎曲擺放在被子下方,注意,彎弧兩邊的繩索需一長一短,不能等長。第三,把長的這一截縱向環繞被子一圈,橫向環繞呈第一橫,穿出來。”

吳敏邊說邊作,拉著背包繩手腕翻轉,又道,“縱向至背包中部,注意,這裏一定要用你的拇指用力按死,橫向環繞,呈背包第二橫穿出。在背包下三分之一的位置,把短的那截拎起來,和長繩末端叉,在背包下方環繞一周,呈第三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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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把多餘的繩頭塞進背包裏面,把包面捋平整就行了。”

沒多久,一個結實又觀的背包便在吳敏的手裏神奇誕生。

打完,吳敏擡頭看向一屋子的短發姑娘:“這下會了麽?”

孩們尷尬地眨眨眼睛,咽了口唾沫,都沒人說話。

吳敏挑眉,隨機挑了個離最近的張蕓婕:“張蕓婕,你會了沒?”

張蕓婕臉嚴肅:“報告吳隊。我眼睛肯定是會了,但我這手不一定。”

吳敏:“……”

姑娘們被逗笑,又不敢笑,一個個繃著臉皮使勁忍耐,憋得肺都要炸了。

吳敏說:“總之方法就是這樣。閑著沒事兒多練幾次,每個步驟都一不茍,最後打出來的背包肯定也不會醜。”

衆人用力點頭:“是!”

待吳敏離去後,曲畢卓瑪立刻撲倒床上懊惱地高呼:“天哪,打個背包這麽複雜,我一想到拉練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得把辛辛苦苦打好的背包拆開,第二天早上又要重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梁雪也哭喪著臉,哀嚎:“媽耶,我好想回家。”

聽著室友們此起彼伏的哀怨聲,正在練習打背包的許芳菲噗嗤一聲,打趣兒道:“奉勸各位俠還是再練幾次。後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啦。”

與梁雪幾人的怨聲載道不同,李薇顯得尤為興興沖沖說:“欸,你們知不知道,上幾屆去拉練背的95步槍都是假的。”

許芳菲看向:“然後呢。”

李薇睜大眼:“聽說咱們這屆全是真家夥。”

魏華驚呼一聲,嗓音低:“實槍荷彈?”

“子彈肯定沒有嘛。”李薇好笑,擺擺手,“一幫新兵蛋子槍都不知道怎麽使,給把真槍再給真子彈,要是哪個二百五不小心走火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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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年輕孩們連著打背包聊著天,一天再次結束。

第三天一大早,隨著集結哨驚響,整個大一的新兵營全都聞哨而。許芳菲背起頭天領到的95步槍和打好的行軍被背包,挎上制式水壺,跟隨大部隊一起到場集合,正式開始了軍旅生涯的第一次拉練。

雲城南站離雲軍工,直線距離有將近十公裏。

吃完早飯,學員們列隊整齊,在各自隊幹部教導員的帶領下有序離走出校門。

薄霧茫茫的清晨,拉練的隊列浩浩湯湯,場面蔚為壯觀。

因是集拉練,人數衆多,為了不給城市通造患,學員們步行途中都是兩人一排。

大家踏著晨往火車站進發。

城裏的市民看見這支壯觀的新兵隊伍,都忍不住投去新奇的目。偶爾遇上有人掏出手機拍照,便會被隨隊隊幹部嚴厲制止。

許芳菲耷拉著腦袋,邊回憶著背包的打法,邊安安靜靜地往前走。忽的,有人在旁,低聲喊道:“許芳菲。”

許芳菲微怔,轉過頭,看向旁的男學員。

對方長,面容清俊,正是上次被莫名其妙扣上“勾引學員”帽子的冤大頭年。

許芳菲也低聲:“怎麽?”

年含笑看著,說:“上次忘了跟你說我的名字。我許靖,是從晉城來的。你呢?”

許芳菲笑著回:“我是淩城人。”

許靖眼睛一亮:“淩城,那不就是‘邊境花都’嗎。聽說你們那兒很適合旅游,是不是有很多好玩兒的?”

提起家鄉,許芳菲的興趣也來了幾分,說道:“我從小在淩城長大,倒沒覺得多有意思。不過這些年,淩城的游客確實多了不,網友們對‘淩城旅游’的口碑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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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我有個去年認識的朋友就是淩城人,和我們年紀差不多,不過沒參加高考,已經出國了。”

許芳菲問:“你朋友是淩城哪個學校的?”

許靖:“聽說是淩城中學。”

許芳菲微驚,正要詢問許靖朋友的詳細信息,一道低沉嗓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冷冰冰道:“許靖。”

聽見這個聲音,許芳菲眸突的一跳,下意識轉過頭。

被點名的許靖幾乎是條件反便渾一震,說:“到!”

鄭西野面無表走在信息大隊隊伍的最末端,他沉著臉,說:“話那麽多,給我往後站。”

許靖:“是。”

許靖茫然地往後看了眼,十分不解:“鄭隊,後面沒人了啊,我跟誰換位置?”

鄭西野:“跟我。”

許靖:“……?”

許芳菲:“……?”

站在鄭西野旁邊。和他并排走得好好的顧鋒:“……?”

……縱是再莫名其妙,教導員的命令也只能聽。許靖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默默與鄭西野調換位置,站到了隊伍最末端,顧鋒的邊。

鋒微笑:“不是能說的嗎,來,跟我也聊聊唄。”

許靖冷汗涔涔,幹笑:“不聊了,不聊了。”

前排。

許芳菲轉過頭、仰了仰脖子,旁換上來的高大影,目驚喜,小聲:“教導員,剛才出發的時候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和我們一起去。”

對幹部和教導員們也和學員們一樣,背著背包挎著水壺。鄭西野臉淡淡,側目看一眼,低聲:“拉練的時候不許竊竊私語。”

許芳菲睜大眼睛。

“和我也不行。”鄭西野如是道。

“……哦。”許芳菲囧囧,默默把小腦袋轉回去,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出聲。

過了兩秒,耳畔撂來輕描淡寫一句話,對說:“不過,你想跟我說話可以打報告,我會同意你。”

後排的顧鋒:???

鋒一臉震驚又無語地看向鄭西野。

什麽鬼。

偶像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別太離譜哈!

這邊的許芳菲聞言,靜默了會兒,接著便乖乖開口:“報告教導員,我想跟你說話。”

鄭西野心裏那個愉悅呀,目視著前方,角不由自主便微微勾起:“可以。你說。”

耳邊接著便響起崽崽的聲音,試探地問他:“教導員,你準備什麽時候和許靖同學把位置換回來?”

鄭西野:“……”

鄭西野他媽的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靜了靜,直勾勾盯著邊的小姑娘,語氣沉得有些危險:“許芳菲,這就是你打報告要跟我說的話?”

小姑娘格外認真地沖他點頭:“對呀。”

許芳菲其實是有點好奇許靖那個淩城中學的朋友,都還沒問清楚呢。和他們年紀一樣又都在淩城中學,說不定也認識。

鄭西野沉默。兩秒後,他臉轉回去,冷酷無地說:“許靖不會再換回來。”

許芳菲傻掉:“啊。這是什麽意思?”

教導員大佬面無表,回答:“意思就是,許芳菲學員,從現在開始到拉練結束,你都必須跟我走一排、和我待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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