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輕輕蹙眉，一把攥住了生揮起來的手臂。

“你神經病吧！”何歲沖上來一把推開生，“大過年的誰家養的瘋狗跑出來咬人了！”

生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推得一個趔趄，旁邊同行的另一位生扶住才沒有摔倒。

兩人像是著了魔，完全沒有看到沖上來的何歲似得，兩雙眼睛釘在莊念上。

“真是莊念，你這不要臉的小三，怎麼，搶完唐周的男朋友還不夠，現在男通吃，腳踏兩只船？”另一個穿著艷羽絨服的生說。

“真他媽惡心！”被推的生怒道。

大庭廣眾之下，生扯著嗓子的幾句詆毀迅速引來了路人的圍觀。

莊念是個面人，格帶刺卻習慣溫，且不想和兩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在大街上吵嚷，拉著何歲說，“不好意思，你們認錯人了，前面右轉五百米就有眼科，不用客氣。”

面對瘋子的糾纏，最重磅的回擊就是云淡風輕，一個人的歇斯底里會讓人看上去更像個瘋子，而且很沒面子。

莊念模樣本就溫漂亮，再加上從頭到腳一名牌貨托著，著矜貴，頭發兒都致，態度又謙和溫雅，實在和‘小三’兩個字不搭嘎。

再加上幾句幽默的言辭，引得路人輕聲發笑。

這下子，路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莊念那張被造者偏的臉上。

而這不免讓對面兩個生更加面掃地，活像兩個跳梁小丑。

“你裝什麼裝！沒良心的狗東西，唐周都被你瘋了，你還有臉出來招搖裝作若無其事！你不是醫生嗎？！你也配！”

服生不知是不是緒太激引起淚失，竟然唰地流下淚來，仿佛口中被第三者足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莊念聞言微微一怔，倒不是因為對方哭了，而是對方竟然還知道他從前是一位醫生。

另一個生一看同伴哭了，甚至忘了自己是顧言的兒，一起開罵道，“顧言也不是好東西！腳踏兩只船！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很奇怪，莊念在面對別人對自己的詆毀時尚能溫和從容應對，但這事到顧言上他就忍不了了。

他迅速冷下臉，溫和的目變得銳利，很有震懾，看的兩個生抱團向后退了一步。

“第一，且不談我，我認識的顧言不是你口中會腳踏兩只船的人，第二，我不是什麼第三者，第三”

莊念頓了頓，目重新斜在生手機的掛牌上，強調道，“顧言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這種占有極強的話顯然和莊念往日的格不太相符，但不知為什麼，在看到顧言邊站著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宣示主權。

“第四，再糾纏下去我會立刻報警。”

兩個生同時怔住，互相對看了一眼，似乎在考量還要不要為偶像據理力爭一下。

叮叮--

兩個生的手機倏然同時響了起來，是微信小程序里的一條消息推送。

其中一個生點開消息。

緩緩播放的畫面里是唐周的自白，淚眼婆娑出破碎模樣，講述著被顧言拋棄之后是如何配合神治療的，又因為放不下這段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刻意擺拍，只會給特定的人群推送。

果然，生看過之后似乎產生了強烈的共，突然之間緒崩潰，瘋了一樣朝莊念撲了過去！

這一下太過突然，莊念立刻把何歲攔在后。

“冷靜點！”莊念呵斥。

生撲上來卻不是為了揮拳頭，而是將手機屏幕徑直懟到了莊念眼前，帶著哭腔喊道，“看看，你把這麼好的一個人了神障礙患者！你們小三都該死！為什麼要破壞別人！”

陌生男人的臉猝不及防的在莊念淺的眸子里放大。

莊念下意識的向后躲開分寸，看清了手機上的畫面之后，瞳孔一震，脊背驀地一僵。

同一時刻，前突然出現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將他和生隔離開來。

“小莊哥哥，你怎麼了？”何歲向前一步扶著莊念一條手臂，“你臉很難看。”

莊念吞咽了一口虛無，向旁邊踉蹌了一步。

那張臉...他見過。

仿佛驚雷撕破夜空，卻有更濃重的墨從缺口翻涌出來。

莊念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覺了，腦驟然加劇的疼痛讓他裹在羽絨服的脊背瞬間爬了一層冷汗，手開始不控制的發抖。

“你的喜歡會毀了他...”

“會毀了他的不是誰的喜歡，是你，唐周...”

記憶碎片帶著沉重的回聲，用鋒利的棱角割進回憶。

莊念向后倒退，一雙眸子里盡是驚懼。

“誰...”他近乎瘋狂的低喃，“我會毀了誰...我究竟會毀了誰？！”

以往每次出現這種頭痛裂的覺之后他就會暈厥，然后將想起來的事統統忘掉，像被困在方盒子迷宮里的鋼珠，循環往復，無休無止。

他驚慌的，用抖蒼白的手握住邊的人，“我不想忘掉...”

那雙淺眸子里盈出淚來，或是因為疼痛或是因為難過。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抓著的人是誰，他太無助了，隨便是誰都好，只要能...

“幫幫我...”

莊念的眼前開始出現仄的黑，那種在夢境里抓不住找不到的影仿佛在囂著被想起來。

那人在等他，等他記得他。

他開始聽不清周遭人在說些什麼，耳朵里像灌滿了水，轟隆響著的只有過快的脈搏。

“顧言...”他下意識的喊出這個名字，無助的底喃，“顧言救我...”

...

莊念在混中被人攙扶著坐在下來，耳廓上冷的件。

他呆滯的偏過頭，是黑男人把手機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莊念覺得暈，眼前的人仿佛和影子重疊在了一起，在黑與亮白之間來回轉換。

“念念...”

莊念朦朧的聽見一句輕喚。

“等我，別怕。”

“別睡著，念念，等著我。”

莊念抬頭想要看清拿著手機的那個人，卻被烈灼了眼，一陣酸順著鼻尖蔓延至頭頂。

“顧言...”他輕輕說著，用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是你嗎...”

“我在。”

時間仿佛是靜止的，又像是除他以外都在高速運轉。

莊念的手被人拉著，旁邊的人好像在哭訴：

“別抓了，別再抓自己了小莊哥哥...”

莊念只痛苦的皺著眉，試圖掙被回憶牽制的境。

羽絨服厚重的擋在肩頭，這一刻，倘若他覺不到的痛神上的痛就會變得無法抑制，于是他的手胡抓在頸上，染紅了白外套的領口。

“疼...”他破碎的說著，“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