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問一下，你和邢叔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顧言隨口問，“我記得你是前一陣子才回國的，看你和刑燁的，不像是剛剛才認識。”

腳邊突然出現兩只很胖的小狗追逐著跑過去，周然指著說，“快看，我們兩個一起看過的狗。”

他又像剛才一樣，完全不在乎別人在干什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記下來了。”周然笑瞇瞇的自說自話。

顧言睨他一眼，隨他去，也不再開口。

眼見著就要走出小區，周然突然歪了一下子，俏皮的側著頭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怎麼就又來問我了？”

顧言左邊眉不自覺的抬起一瞬，“你是說我看上去很高興，是在想什麼？”

“嗯嗯。”周然很用力的點頭，眼角的笑意很深。

比起前幾次的接，周然站在和他并肩的位置，歪著子已經突破了正常社的舒適圈。

不過這一次顧言沒躲開，很放松的接話說，“在想我的人。”

老舊小區的路面不算平整，周然向前趔趄了半步險些摔倒，顧言下意識的扶了一下他的小臂，“小心。”

周然眨了幾次眼睛，“人？你有人？誰是你的人？”

顧言被他問的發笑。

容已經涉及到私，他實在沒有理由回答一個完全不悉的下屬以上這些問題。

他挑揀著必要的部分回答說，“是啊，我有人，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說是青梅竹馬也可以。”

顧言沒有給周然繼續問問題的機會，反問道，“這次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周然臉上閃過眼可見的失落，低著頭很久沒有講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言看到了自己停在小區門口的車，想著對方可能不會在回答，也沒準備在追問，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的方法還有很多。

他停住腳步，周然立刻隨著他的腳步站定在原地。

“我該走了。”顧言說。

“刑燁。”周然抿了抿開口，“我和刑燁認識很多年了，他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在我以為自己沒人的時候出現，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的人。”

“嗯。”顧言攆了攆右手指尖，覺得周然似乎還要和他說很多。

他先開口問對方問題，這會聽下去是應該的，后退一步補了一句，“介意我煙嗎？”

周然凝著他快速搖了搖頭，“你做什麼都可以。”

“謝謝。”顧言沒多想，小區里靠近車棚的位置剛好有垃圾桶，他出一煙點燃慢慢。

“我那陣子真的很痛苦，整天渾渾噩噩，是他陪著我，說他喜歡我。”周然完全不在乎顧言那邊飄過的煙味，甚至還湊近了，站在顧言旁邊說，“還有人喜歡我，說明我是值得被人喜歡的，對吧？”

顧言輕輕吐出煙，重新低頭看向周然。

路燈下，對方因他這一眼臉倏地變紅，卻又克制著，竭力和他對上視線。

顧言很輕的蹙眉又松開，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刑燁從來沒出過國。”顧言肯定道，“你不是也沒在國生活過？”

周然驀地一僵，“我，我沒在國生活過？我什麼時候說？”

“履歷上寫的。”顧言的記憶力驚人的好，挑眉道，“難道不是？”

周然輕咳了兩聲，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履歷都是我寫的，哪能深究，您饒了我吧。”

“不過從前確實沒怎麼回過國，那年和媽媽回來給外公外婆掃墓在國住過一個月，無意中到了刑燁，那時開始了起來。”周然徐徐的說。

顧言沒說什麼，吸了兩口就將煙熄滅。

“所以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移民嗎？”顧言又問。

周然抿了抿，“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顧言有些意外他的回答，太直白了，和他說起有關自己那些事時遮掩的態度完全不同。

“不過如果以后我們的關系能更進一步的話，我愿意和你分這個。”周然笑著說。

顧言禮貌的勾了勾，掃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說，“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再見。”

他和周然點了點頭，轉離開，后的視線始終追隨著他，那種被人赤盯著的覺并不好。

顧言倏地又停住腳步，轉過問，“你的外公外婆安葬在哪里？”

顧言停步停的突然，轉轉的突然，問題來的更是突然，以至于周然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錯愕，沒來的及反應這位上司問的問題太過私人，他本可以不用回答就口而出報了個名字。

“哦？這麼巧。”顧言鋒利的眉眼一凜，“我有位朋友的父母也葬在那里。”

街道邊的燈溫黃，映襯著路人也跟著披上一層溫的皮囊。

若不是如此，顧言眉眼間的試探和周然瞬間蒼白下去的臉，就要赤條條的暴人前了。

就像某些呼之出的一樣。

顧言抬起右手立在耳邊忽然笑了一聲，“明天見，周然。”

他說完轉上車，汽車發機響起轟隆一聲震響，在靜謐的街道深，仿佛連帶著人心都跟著震。

黑的吉普轉瞬消失在巷尾，路邊的周然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他像是完全忘了自己在哪，無所顧忌的將自己蜷起來，嗓子里溢出幾聲驚恐的嗚咽，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背后有急促的腳步聲向他跑過來，小心翼翼的蹲在他邊了他的肩膀。

“周然...”刑燁試探著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周然霍地抬起一雙紅了的眼睛，眼底有滔天憤怒和無盡的難過，使得他說出的話都跟著劇烈的抖著：

“我很蠢是不是？你還我嗎？”

他像是漂泊在海上將要溺亡的人，刑燁是他的浮木。

“好了，先起來，晚上蚊子很多，你不是最討厭被蚊子咬了。”刑燁聲音低低的，帶著溫的安。

他去攙扶周然，手腕卻猛地被周然攥住，“我在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嗯？連你也不我了是不是！”

他的掌心越收越，刑燁突然覺得自己如果不反抗，骨頭都由可能被他碎。

可他還是任由周然抓著他，他寧愿自己疼一點，也不愿意讓周然更難過了。

“不是。”刑燁低下頭。

顧言在的時候周然的眼睛和心都在對方上，表現的那麼明顯，現在顧言走了，他又轉頭問自己不他。

他不想讓對方難過，但也說不出更骨的話來讓自己更加卑微。

周然的食指深深沒他的手腕，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刑燁脊背一僵。

“什麼不是！”周然瘋狂的質問道。

刑燁覺得難過，心痛又委屈，克制的了一聲，“哥，好疼。”

周然線抿著，霍地從地上起，并沒有松了手上力氣，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路將人帶回了家。

房門關閉，周然猛地將刑燁推倒在地板上。

周然兜著擺將T恤下隨手丟在地上，不由分說的欺在刑燁上。

刑燁二十多歲出頭的年紀，是被邢闖和母親寶貝著長大的，所有的疼都是周然給的。

“哥，疼。”刑燁鬢邊的頭發被滾燙的熱淚浸，“你輕一點，求求你輕一點。”

周然在床上總是很兇，刑燁甚至覺得他每次的目的只是想要弄疼他，都無關。

“疼也忍著！”周然暴怒的加重了作，“你爸從前就是這麼讓我疼的，所以你也忍著吧！”

刑燁的呼吸驀地滯住，杏眼慌張的瞪著，一張臉褪盡紅被蒼白取代。

他想從周然下逃走，卻被箍著腰重新拽回去。

“哥，你在說什麼啊哥！”

“我爸就是因為這個才要讓我移民的嗎？啊...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