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棠所有日常必需品都是到了平州現買的，離家出走的糟心現實讓達了還沒到基地，就先逛了個商場的就。

但即便如此，東西也不多，只是報道的時間有點晚，堪堪趕上了個尾。

第四旅第一基地的營區主要是日常辦公生活和作為陸地訓練使用，來之前霍棠想過不“迎新”方式，其中甚至包括了直接集合集訓，但怎麼也沒想到，走完報道流程，等著的，竟然是醫學訓練基地的一臺載人離心機……

看見“醫學訓練基地”明晃晃幾個大字的時候預就不太好，跟一起報道的是個高將近一米九、材勁瘦的小哥哥，霍棠填完表的時候朝他的資料表上瞄了一眼，在畢業院校那里看到了，他是從全國最頂尖學府G大與空軍合辦的唯一一屆“空飛班”畢業的。

據說那個班里最后從“飛行學員”變“飛行員”的，只有三個人。

高考能進G大的都是學霸中的學霸，又從學霸的二次方晉級飛行員的，從小到大都自帶學渣屬的霍棠同學覺得很新鮮。

一路跟著引領往載人離心機的方向走，霍棠想起那玩意把人掄圓了當鉛球甩的架勢就覺得心理犯惡心，格跳，從來不認生，這會兒為了一那個心里厭惡，跟旁邊的男生沒話找話隨口閑聊，“你是左旋吧？”

左旋本來就不是專業航空院校畢業的，他們那一個班都是男生，也沒想剛到了第四旅就遇上了“飛”這種傳說中的姑娘，他其實也在打量霍棠，只是這姑娘一開口卻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我什麼？”

“剛才我瞄了一眼你的報名表。”霍棠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晰，但左旋迅速回憶了一下剛才這姑娘從自己邊走過的形，有點意外，調侃道：“眼神好，閱讀速度也夠快的。”

“我霍棠，”霍棠笑起來，兩句閑聊直切重點，“我就想問問，你們訓練的時候載人離心機是怎麼上的？”

左旋：“這玩意還有第二種形式？”

霍棠一言難盡地撇撇，“我上機沒事，但對這玩意就很……一言難盡了。”

載人離心機能夠模擬飛行員在實際駕駛戰斗機時承的力——飛行員在旋轉和上升時，會承旋轉和重力帶來的力，飛機旋轉得越急越快，飛行員上所要承的作用力就越強，這種現象就是常說的“過載”，而載人離心機主要訓練的，就是的對過載的抵抗能力，是上機實前所有飛行學員們都要過的一關。

承得住載人離心機施加的不同程度的過載力，是學員上機的先決條件之一。

霍棠當初差點折在上面。

6g、15秒，像是被在了千斤重的石塊下面，腦部缺，太針扎似的疼，強烈的惡心嘔吐，稍微大意就非常可能在離心機里昏過去。

霍棠他們當時有三次機會，三次都沒有完這個考驗，他們曾經為上機所做了包括理論和訓練在整整兩年的準備，就都將歸于零。

霍棠沒昏，但在第一次測驗里出現了“黑視”。

如果是駕駛真機，在瞬息萬變的空域和戰場上，這件事就是致命的。

也因為這個，集訓期的時候，在這里面轉的次數比其他人多。

一來二去，就有了說起來就牙疼的“心理影”。

醫學訓練基地里一共六臺載人離心機，這會兒報道高峰已經過去了，但每臺機的外面也依然有飛行員在等。

霍棠輕車路地穿上抗荷服，跟左旋前后腳上了兩臺不同的離心機，左旋人不錯，進去前跟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霍棠躺進去，配合著工作人員將固定帶綁好，艙門完全封閉，躺在狹窄的離心機里，聽見外面負責控設備監控各項指標的人問：“準備好了嗎？”

霍棠在行完全限的艙比了個“OK”的手勢。

“7g，15秒，準備開始。”控員平穩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霍棠活生生地變了一個旋轉的陀螺——

像是有個巨人抓著的兩只腳，橫著把掄圓了跳圓圈舞，一圈、兩圈、三圈……霍棠技巧地呼氣吸氣，保持著清醒冷靜，按照外面考核的要求，在離心機中做出各種模擬作。

討厭這玩意不代表不能適應，不能適應的人走不到這里，早就被停飛轉業了。但不明白，第四旅這樣的“見面禮”到底有什麼意義。

不過從離心機上下去的時候，很快就明白了……

一時不察，順著打開的門一腳邁進去才發現……這門不是剛才進來的那道。

狹窄抑的小房間，一瞬間燈全黑，自門在后鎖死，唯一亮著的一臺電腦前，機械的電子音響起——

“閉考試間二氧化碳輸送管道已打開，請在規定時間完答題。規定時間沒有完、提前缺氧休克或客觀題錯誤率超過3%，都將被淘汰。”

霍棠服了。

他們甚至連第四旅的大門都還沒正經進去，就已經要經歷淘汰了。

霍棠抹了把臉，打量了一下這個綜藝節目道房一般的室，非常狹小抑的地方，就一個人，從離心機上剛下來的不適剛剛消退，就已經坐在了作為房間唯一源的電腦前。

著鼠標略看了下試卷，一千道題，從政治思想到理論作再到心理測試，不一而足。

張張，看了眼墻角高懸著、此刻明晃晃亮著小紅燈的攝像頭，心里震驚而麻木地吐槽——

第四旅這麼會玩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