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向箏在群里收到了新公司發來的視頻。

完全提不起興致觀看，此刻的，不想接任何和莊倩有關的事。

此前，程序在電話里提過，這個視頻沒按既定策略拍攝，而是包含了一個大膽新穎的創意。

向箏了解莊倩的專業能力，出手的作品，總歸水準肯定在標準之上。

“發吧。”

就這樣，一段無聲的《4分33秒》主題演奏視頻，從蘇荷的自矩陣發布了出去。

半小時后，正忙碌著的向箏接到了王世安的電話。

“喂，世安總。”

回應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向箏，你到底能不能干？視頻發出去之前，都不知道審核嗎？一個全程沒聲音的視頻，這種低級錯誤你也能犯？現在董事們都在質問我這是怎麼回事！我特麼怎麼知道咋回事！你給我解釋解釋！”

向箏的大腦瞬間“嗡”的一聲。

這就是程序所說的大創意？確定不是要把推向絕境的餿主意？

沒審核視頻是的失職，如今已然輿論的風口浪尖，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不管這個創意多麼離譜，都必須執行下去。

“世安總，您聽我說，這是團隊共同探討出來的創意，我知曉此事，也審核過了。雖然這個創意很大膽，但它是引流計劃的一部分。”

電話那頭，王世安陷了沉默。

這個向箏，做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每天承著巨大的力，再這樣下去，心臟都要不了了。

他幾乎是喊著說：“這話你去跟董事會說。他們認定這是胡鬧，你就得對此負責！”

向箏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和旅圖的談判本就不順利，無奈之下把程序給賣了；

接著就發現，程序和莊倩關系曖昧不清；

而莊倩給出的這個營銷點子，更是讓再次遭董事會的嚴厲指責。

莊倩這是在故意陷害嗎？

緒的劇烈波，讓的肚子又作痛，向箏心想，自己肚子里的寶寶可真命苦，要跟著承這麼多。

“世安總！”也大聲吼了回去，狹路相逢勇者勝，必須把氣勢提起來，“我覺得，我唯一需要負責的人是你！而不是那些七八糟的董事會。我對營銷結果負責！”

王世安的耳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震得嗡嗡響。

不過，隨之而來的這句“效忠”的話，卻讓他心里格外舒坦。

去他的董事會，老子的人對老子自己負責就行。

“記住你說的話，你要對營銷結果負責。”

此時，向箏已經打開了電腦端的視頻號，竟意外地發現，點贊量居然突破了一百。

用力了眼睛，數據再次刷新，點贊量瞬間又漲了幾十個。

頓時欣喜若狂。

“世安總，又一個款誕生了！”

*

與此同時，在蘇荷對面的咖啡館里，程序已經喝完了兩杯咖啡。

要是平時，注重養生的他，可不會這樣牛飲。

但此刻心糟糕的他，急需用這種方式來刺激一下自己。

從他所在的位置，剛好能看到蘇荷的售樓大門，他心里惦記著向箏，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叮”，一條微信消息進來。是常發來的：“序哥，你的小快抖視頻播放量破十萬了。天啊，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十萬加的播放量會變得這麼平常，謝序哥帶我飛。”

沒錯，今天的視頻剪輯完后，常分給了程序。

程序順手就把視頻發布在了自己的賬號矩陣上。

既然他的視頻了，那蘇荷的方矩陣呢？

他立刻點開蘇荷的視頻號，繼昨天梁群領的視頻小火了一把后，這條視頻的數據全面碾了上一條。

網友們的評論也是五花八門：

假裝不彤：誰來告訴我，是不是我音響壞了，怎麼沒有聲音？

小禹鞋:這是致敬約翰·凱奇的《4分33秒》。我記得上學那會老師講，約翰凱奇這個人很怪，特別喜歡藝，但卻沒有天賦，后來把音樂跟哲學聯系在一起，創作出了音樂作品在于聆聽而不在于音響效果，我后來在聽的時候才理解，聽的是自己的心啊。

清輝灑：咱就是想問問，藝考能不能彈這個？

吉他音樂：四舍五我也是音樂家了。

皇帝的新：謝博主的科普。看似無聲，我卻聽到了對人生的思考與認真，世人庸碌為五斗米，反而忽略了心的聲音才是最應該被聆聽的。

鮑爾睡大覺:聾啞人嘆，這麼多人鼓掌，一定非常好聽。

晝伏夜出的妙妙：哇，三里屯的蘇荷居然請了我最喜歡的博主，一出場就開大！

神王貝利亞：每個人都有一首會彈的世界名曲；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全能煮夫。

會飛的撲棱蛾子：帝都的房地產營銷，我就服蘇荷。太會玩了！

全都是泡沫：被樓上的提醒了。在這麼個空靈神的空間，說什麼話演什麼曲，都顯得多余。大家安靜一會好！

釋然：這難道就是項目想要傳達給我們的神嗎？不知道這個房子多錢，這風格對我胃口的。

銷售小石頭：這個樣板間，房本面積八十平，實得面積一百四十平，總價六百五十萬。可商可住可創客，有意者撥打010XXXX。

荒木林：求問，蘇荷的視頻誰做的，我們有意合作。

程序認真地刷著評論，心被巨大的喜悅填滿。

他當即給向箏發了條微信：“看到了嗎？好創意自然會引發共鳴！”

收到信息的向箏，對程序主發來消息到有些驚訝。

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嗎？才不要呢！

得給他立點規矩，讓他知道點厲害。

可是，他剛剛立下大功，而且要拿下旅圖這個大客戶，還得靠他。

“嗯，你們太有才了！”

“要不要慶祝一下？”程序順著桿子就下了，“晚餐在三里屯吃吧，我請客！”

向箏的角不自覺地上揚，剛剛還滿心怒火，幾句話的功夫就煙消云散了。

“好，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六點，向箏從售樓出來，看到程序姿拔地等在那里，如一棵溫潤修竹。胳膊微微抬起，做出一個讓挽著的姿勢。

傲地甩了下頭走過去，還賞了他一個白眼。

程序微微一愣，連忙追上去，主攬住了略顯臃腫的水桶腰。

到了餐廳，點完餐，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還是向箏率先打破沉默：“那個，你要是不愿意給補課，就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以后我會盡量把工作和私人分開，不會讓你為難。”

程序沒想到，一向驕傲的向箏，竟給他留了這麼大的面子。

他握住向箏的手，溫地說：“都是給人上課，面對屏幕后的一個人還是幾百人，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你很快就要生產了。我不想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邊。能幫到你，我很開心，至證明我還有用。”

向箏一時語塞。這暖心的話語，像一暖流，流進了的心田。

這就是程序的真實想法嗎？看來自己又誤會他了。

“豈止是有用，用大著呢，你一出手就把我送上了熱搜。我看那些董事還怎麼詆毀我！”

程序又往向箏那邊靠了靠，兩人靠得很近，就像剛時那樣。

把話說開了，一切都變得好起來。

“另外，阿箏，我以后……會和所有異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會再讓你誤會和難過。”

向箏瞪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我胡攪蠻纏、不通達理似的。你結異是你的自由，我才懶得管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