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程序開口，自己都被那沙啞的聲音驚到了，全然沒了往日的溫潤平和，好似砂紙一般。

“你生病了嗎？小四月怎麼樣？孩子抵抗力弱，你們……得隔離吧？”莊倩一連串拋出好幾個問題，語氣里滿是關切。

程序只能苦笑，心想：要是連我都扛不住，這小小的孩子又怎麼得了？

“剛上了一天托班，就病了。我在家照看，醫院也去過了，現在就等著慢慢調養。”

手機那邊沉默了片刻，程序約聽見一聲幽幽的嘆息，“是不是特別希，能有冒轉移，或者疼痛大挪移，替小孩子這份罪？”

是啊，程序在心底問過無數次。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失職的父親，打著培養孩子獨立的旗號，卻讓孩子無辜遭了這麼多罪。

他笑得越發苦，“莊倩，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邊傳來輕快的笑聲，“我雖說五平平，值一般，但總比蛔蟲好看吧，才不要當丑丑的蛔蟲呢！”

程序一時語塞，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心里明白，不管什麼年紀，人都希自己漂漂亮亮的。

于是，他笨拙地安道：“你不丑，真的，而且心細如發，腦子還特別聰明。”

莊倩聽著這些夸贊，角不自覺地上揚。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那邊突然傳來程序急切的聲音：“小四月醒了，我得去照顧。嘟嘟嘟……”

接著，便是一陣忙音。

莊倩轉，正好對上舒雅直勾勾的目。

“和誰打電話呢？看你這角，AK都不住。”舒雅調侃道。

莊倩的臉部瞬間一僵，像個被人發現的小孩，趕忙隨口編了個借口：“沒，一個客戶，談點商務上的事。”

舒雅瞪大了漂亮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信嗎？”

“誒，我才是BD，商務洽談該找我，你怎麼搶我飯碗？”

莊倩一時無言以對。心想：這大白天的，怎麼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你要談也行，我就是來跟你說，我要請假，去，相，親！”舒雅把“相親”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說得理直氣壯。

上班時間去相親，還有理了？

莊倩來了脾氣：“舒總，你可別帶頭壞了風氣，要相親等下班再去。人心散了，以后隊伍可不好帶了！”

舒雅口起伏，斜著眼瞪著莊倩：“可我失了！追了兩年，那男人就像塊冰塊，怎麼捂都捂不熱。我還以為你能懂我！”

莊倩曾意外看到舒雅的臉書，本以為是為了舊復燃而來。

但很快就發現，的心思另有所屬，看上了樓上的大律師。

然而，想想大律師辦過的那些離婚司，就能猜到他對的態度。

落花有意，流水無，倒也在意料之中。

“我不懂，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同。”莊倩淡淡地說。

舒雅冷哼一聲，反相譏：“同樣是而不得，你和我有什麼區別？哦不，我至得明正大，不像你只能……”

人何苦為難人呢？

莊倩自以為把藏得很好，可又怎麼逃得過前任的眼睛？

急之下，抬手捂住舒雅的：“你胡說什麼？”

“嗚嗚嗚嗚……”舒雅用眼神拼命抗議。

莊倩松開手，轉過去。

“你別忘了我是什麼人。”一有機會，舒雅就毫不示弱，“那是我的初，你看上他，說明你眼還不錯！再說，全國的已婚人，恨不得都有個煮夫同款好男人……”

莊倩立馬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你再敢說，就別怪我不客氣！”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舒雅手指點了點瓣，瞬間換了副笑臉，手挽住莊倩的胳膊，聲說道：“要不，咱倆一起去相親？像咱們這種又漂亮又有錢的白富，多男人不得拜倒在咱們石榴下。我上岸第一劍，先斬蕭某人！”

莊倩了發疼的額角，心想自己可做不到舒雅這般灑。

自從那個男人出現，提升了對另一半的標準，此后，再沒有誰能得了的眼，世界也仿佛失去了彩。

“你要去就去，地球離了你照樣轉！”

舒雅笑了，給了一個飛吻：“好，姐姐也會幫你留意著！水不流外人田。”

中午時分，按照預計向箏的飛機該到了，程序給發了個視頻通話。

向箏沒有接，幾分鐘后，微信消息彈了出來：“行程有變，在和合作方考察項目，應該會推遲兩天返程。小四月怎麼樣了？”

一無力瞬間涌上程序的全。

他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在強人老婆眼里，工作永遠是第一位的，孩子、老公都得靠邊站。

他不自問，當初怎麼就那麼欣賞的堅韌和自強呢？

“好一些了，不用擔心。”程序懷里抱著小四月，機械地回復著。

“四月，你在餐椅上玩會兒玩好不好？爸爸給你做味大餐。”

兩歲的小四月正是活潑好的時候，會跑會跳還爬高，程序做飯時總是提心吊膽，只有把固定在餐椅上才放心。

可這小小的安全帶，又何嘗不是束縛小鳥的枷鎖呢？他實在是別無選擇。

小四月抱住程序的脖子，帶著哭腔問：“媽媽不要我了嗎？”

程序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當向箏和合作伙伴在空置的寫字間忙碌時，程序再次帶著小四月進了醫院。

孩子的病有了變化，這次確診為甲流，醫生建議住院輸。

一旦住院，日常用品、換洗都得準備。

程序不想再帶著孩子來回折騰，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幫忙送過來。

岳母柳春榮不好，不合適；看到外孫遭這麼大罪，再急火攻心，那可就更糟糕了。

趙姐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只要代好別驚柳春榮就行。他趕忙聯系趙姐說明況。

“啊，這麼嚴重！小姐知道嗎？先生，我前兩天請假回老家了，一個親戚過世……”

程序最后的希也破滅了。

他叮囑趙姐好好幫忙料理親戚的事，不用急著回來。

萬般無奈之下，程序撥通了莊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