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沈聽瀾給我發來消息，一行字簡簡單單。

「今晚請你去鮨嘯月。」

這就算是對我背鍋的謝？

……

來到鮨嘯月，沈聽瀾已是常客，店長與他十分悉，將我們請到常去的包廂。

其實，我并不喜歡吃日料，地方是他選的，我陪著就是了，主要為了談事，吃什麼我不在乎。

這里我們來過幾次，有個悠悠的服務員看我的眼神帶著曖昧地笑意，想必看我和沈聽瀾的關系。

悠悠有著溫的聲線，得不過分，聽撒的音剛剛好，服務態度耐心細致，很會照顧到客人的需求，沈聽瀾跟我說過，的業績在店里是最高的。

我見過勾引沈聽瀾，笑地給他倒酒，子都快靠在他懷里了，而沈聽瀾微側著頭，下挑起，眼含風流的笑意卻半分不上鉤。

他們之間更像拉扯和調。

果然，上位者選人從來都是興趣使然，而非不擇食。

鮨嘯月最出名的是omakase。

我們晚上吃什麼，就全權給廚師決定了。

等著上菜的功夫，沈聽瀾邊給我倒茶邊問：“怎麼聊的？”

我接過茶杯，笑睇他眼，“這麼八卦，還想知道細節？”

他輕笑下，“看看有沒有紕。”

“怎麼會。”我并沒有在意，喝口茶放下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本以為就是句玩笑，一說一過就算了，可他一直盯著我看，不像在開玩笑，直到包廂的氣氛變冷，我才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我收斂笑意，一字不落的將過程說了，他全程聽得仔細，臨了點點頭，眉間舒展了。

看來對我的表現，他還是滿意的。

我說：“你問的我答了，我心里的疑能問你嗎？”

他剛要開口，包廂的門被敲響，悠悠來上菜。

似乎還沒死心，眼如的著沈聽瀾，說：“沈先生，您喜歡吃煙熏青花，我專門跟廚師代為您做了一份。”

沈聽瀾淡淡的嗯了聲，我卻一副看好戲的表。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忍著笑，蹙眉對一揚手，說：“這里不用服務，有事會你的。”

悠悠進退有度，恭敬地回：“好的，沈先生，祝二位用餐愉快。”

退出包廂關上門，等走了，我才說：“太不紳士了吧。”

沈聽瀾拿起筷子，對這個話題并不興趣，“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

我也識趣的沒再繼續調侃，問：“張芮做了什麼有損公司利益的事。”

沈聽瀾說：“不是說了，這些你不需要知道。”

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幫你背了這麼大一口鍋，你不會就用一頓日料獎勵我吧？”

沈聽瀾咀嚼的作慢下來，抬眼問我：“你想要什麼？”

我也簡單暴，“錢。”

他挑下眉，可能沒料到我會這麼直白。

“別忘了，你還欠著我錢呢。”

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對付，我說：“我欠你的正在用自己還，但你讓我背的鍋，得另算。”

他臉冷峻，看著我的眼睛在嚼生魚片，我覺自己此時就是他口中的那片魚，恨不得把我嚼碎了。

在我要冒出放棄的想法時，他問：“多？”

同意了？

我說：“五百萬。”

沈聽瀾噗嗤笑了，放下筷子拿起巾慢條斯理的手。

驀地，收了笑，問我：“再給你次機會，多？”

我說：“五十萬。你和梁小姐的不會連這區區五十萬都不值吧？”

沈聽瀾：“。”

我故作淡定的夾起魷魚卷送到里，細細咀嚼著，心里卻樂開了。

從沈聽瀾這里拿到的任何一筆錢，都將是新公司的基石。

沈聽瀾問我：“怎麼突然對錢興趣了？”

我怕他看出破綻，佯裝市儈的樣子，說：“我本來就錢，你忘了我們怎麼開始的？”

沈聽瀾又說：“之前給你卡，還推三阻四的，跟我裝？”

我回憶下，“當初……剛認識，不太好意思。”

“呵呵，”他笑了，“現在是好意思，還是想開了？”

他可是真會損我。

“兩者都有。”

我才不在乎他怎麼想我，怎麼想怎麼想。

清酒我一直喝不習慣，但陪他喝只能忍著咽下。

許是喝得氣氛還不錯，沈聽瀾讓我坐過去，我來到他側，他手搭在我肩上，說：“你只要乖，我不會虧待你。”

我太明白他口中的乖是什麼意思。

我拿起酒壺給兩杯倒滿，一杯遞給他，我執起另一杯，說：“我是跟你簽了協議的，協議里要求的，我一定都會做到。”

他跟我下，一飲而盡。

不知為什麼，總覺他心里有很多話，但好像無人可說。

如果我可以讓他傾訴，他對我提防之心會不會更？

我決定賭一把。

“聽瀾，我知道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你不會跟我說一些很重要的事。

但如果你有煩惱，可以跟我講，就算我解決不了，但我不會說出去，”為了讓他更信任我，我找了一個最合理的理由，“我們的協議里有這條，對甲方的事要絕對保。”

沈聽瀾微醺的眉眼弱化了他清醒時的凌厲，連笑也變得溫了，他抓起我的手攥在掌心里，“煩惱多了，都過來了，現在更多的是覺得累。”

他長嘆口氣，像要將里的疲憊也一并吐出去。

我輕著他的背，說：“那麼大的公司，你肯定累。要是累就歇一會兒，歇一會兒也不會怎麼樣。”

沈聽瀾搖頭，眉皺川，“不能停，我們公司要是停下腳步，后面追趕的那群狼就能把我們撕碎。”

我不懂他的意思，以為他喝醉了。

“什麼狼？哪有狼。”

他說：“無人機這行你要想排在第一，你的技、你的信念，乃至你的技人才都是不能停下的。

我們后面的公司每天都在不斷追趕。而我們不斷地發展、創新，不止為了公司，還為了……”

我等著他說下去，他迷離的雙眼突然清醒了，看眼手表說：“不早了，我們回去了。對了，五十萬明天讓吳書轉給你。”

我微笑，“謝謝沈總。”

他看到我市儈的表，有些嫌棄地說：“你錢的樣子收斂點。”

我把他扶起來，“我錢你應該高興的。”

“為什麼？”他挑眉。

“你因為有。”

他沉默兩秒，“……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