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沈弗念婚前夕。

溫嘉月特意讓沈弗寒醒，起了個大早。

叮囑道：“記得給蕭公子送信。”

沈弗寒應了一聲：“好。”

用過早膳，兩人各忙各的。

沈弗寒去上值，溫嘉月去常樂院，讓侍衛帶沈耀出府。

沈耀撓撓頭，不解地問：“娘親，舅母，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沈弗念早就想好理由了，立刻說道：“你最近表現不錯，老娘我心好，讓你去你舅舅的別院住幾日。”

“別院有什麼？”

沈弗念胡謅道：“有劍啊兵書啊鞭子啊什麼的，可好玩了。”

沈耀眼睛一亮：“我都能玩嗎？”

“這是自然，”沈弗念道，“你放開了玩，想吃什麼便吃什麼，不管是大肘子還是燒，娘親都不會攔著你。”

“娘，我已經不吃那些東西了，”沈耀舉起胳膊，“我要練！”

經過這段時日的勤學苦練，沈耀瘦了不，現在不能說是胖了，而是頗為健壯。

“行行行，”沈弗念催他走，“你快去吧。”

沈耀奇怪地問：“娘，你不去嗎？”

“我還有事，過幾日再去陪你。”

沈耀立刻就不想去了，雖然娘親很兇，經常罵他，但是沒有娘親在，他就吃不下飯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能總是依賴娘親，可以自己去，他又不怕。

他只好說道：“那好吧，娘親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沈弗念算算日子：“最多五日。”

準備過兩日讓蕭溯夜用以前的份去那里一趟，探探兒子的口風。

若是他喜歡蕭溯夜，皆大歡喜，若是排斥……到時候再說吧。

沈弗念懶得去想了，這是蕭溯夜該考慮的事，得不到便宜兒子的心，該發愁的是他。

狠狠心，將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給侍衛，讓兒子趕走。

眼看著明日便要親，也該試嫁了。

確定沈耀已經離府，溫嘉月便讓錦服閣的繡娘過來了。

半個月的時間做一嫁，確實有些難為人。

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蕭溯夜多付了三倍的銀子，這嫁自然也就做出來了。

沈弗念還未穿過如此華麗的嫁，一邊攬鏡自照一邊贊嘆道：“果然還是得嫁對人。”

不想起嫁給窮的叮當響的王秀才時，只穿了一紅裳，渾上下找不到一件像樣的首飾。

當時居然覺得心滿意足，現在想想，簡直就是失心瘋了。

著嫁，忽然說道：“若昭昭日后跟我一樣喜歡上沒出息的窮秀才，你把這件嫁往面前一擺，肯定知道怎麼選擇了。”

溫嘉月搖頭失笑：“看來你大哥當時沒找對法子，才讓你誤歧途。”

沈弗念笑瞇瞇道：“你說得對，怪我大哥。”

試了嫁，沒什麼不滿意的，只需要改一下尺寸就行了。

錦服閣的繡娘改好之后很快便送了過來，溫嘉月吩咐丫鬟們將嫁掛好，順便熏香。

室也該布置一番了，丫鬟們進進出出，臨近晌午，終于布置好了。

溫嘉月也忙了一上午，下午還要繼續，午膳便在沈弗念這里用了。

吃著吃著，沈弗念冷不丁地開口：“唉，這是我在娘家吃的倒數第二頓飯了。”

“什麼倒數第二頓，”溫嘉月嗔一眼，“以后你想回家，隨時回來，我還能攔著你不？”

沈弗念撇撇：“你就不能讓我假裝惆悵一會兒嗎？”

見是在開玩笑，溫嘉月這才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我在你心里是壞大嫂呢，以后不讓你進門那種。”

“若是你不讓我進門，我就把門撬開。”沈弗念興道：“大嫂，不如等我回門那日，咱們演一下？”

溫嘉月：“……快吃吧，吃完還有許多事要做。”

天漸暗，景安侯府燈火通明。

溫嘉月從天剛黑便開始不自在，看了沈弗念一眼又一眼。

沈弗念奇怪地問：“大嫂，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怎麼總是看我？”

溫嘉月：“……”

讓丫鬟們都出去，只留下汪嬤嬤在場。

“怎麼神神的？”沈弗念納悶道，“你不會要跟我講一個驚天大吧？關于誰的？”

“不是……”

溫嘉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說了，索直接將避火圖拿了出來。

這下到沈弗念無語了：“大嫂，耀兒都五歲了，難道我還不懂這個？”

“這是習俗，出嫁之前都要看的，”溫嘉月假裝鎮定，“你母親已經去世，祖母又不管事，此事便只能由我這個大嫂來代了。”

說完這些話，的臉已經熱得發燙了。

沈弗念拉長音“哦”了一聲，隨意翻開一頁，故意問：“這是什麼意思？大嫂，你跟我講講。”

溫嘉月飛快地瞟了一眼，結結地開口：“就、就是……”

沈弗念笑瞇瞇道：“觀音坐蓮。”

說完又翻了一頁：“這是燕同心，這是鴛鴦合……”

溫嘉月聽得坐立難安，起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我就回去了。”

“這就走了？”沈弗念意猶未盡道，“大嫂，改日咱們再探討啊！”

溫嘉月聞言走得更快了，心中惱，早知如此，就不拿避火圖走過場了。

回到正院，恰巧到剛下值的沈弗寒。

他問：“阿月，怎麼走這麼快？”

“沒什麼。”溫嘉月低下頭去，下意識了臉。

有些懊惱，一路吹著冷風，臉上的紅居然還是沒有褪盡。

見低頭臉頰，聲音也低低的，沈弗寒下意識皺眉，問：“府里有人欺負你？”

溫嘉月詫異地抬起頭：“沒有啊，夫君怎麼忽然這樣說？”

沈弗寒這才發現臉上沒有淚痕，反倒有幾分難以掩飾的酡紅。

他上前一步，問：“與三妹喝酒了？”

溫嘉月搖搖頭：“今日這麼忙，哪有功夫喝酒，我這是……冷的。”

沈弗寒確實沒聞到酒氣，不過這副模樣，也不像是冷的。

“為何要撒謊？”

溫嘉月馬上反駁：“我沒有！”

“阿月一點都不乖，”沈弗寒握住的手，“你打算現在從實招來，還是，晚上我用各種計策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