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晚沒什麼緒,淡淡然應了一聲,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眉眼依舊清冷平靜,無波無瀾。
對外界的一切,對裴燼,好像都不在乎。
可當裴燼握住姜晚的手,才發覺手心冰涼,就連脈搏跳的也有些急促。
還說不生氣。
這都快要氣壞了。
裴燼有些想笑,可不知怎地,心口一麻,就好像有無數螞蟻同時在他心頭咬了一口,有點蜇人的。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姜晚這麼生氣。
面上不聲不響,上甚至也不肯說,可那急速跳的脈搏,明顯飚高的心率,都在證明一件事。
比他想象的,更在乎他一點。
裴燼的角慢慢勾起。
“回家了。”
“嗯。”姜晚懨懨地應了一聲。
裴老爺子親自出來送。
之前蘇若嫻的那些話,老爺子只聽見了一半,就是蘇若嫻大罵裴燼的那一段,聽得他直皺眉。
半晌,裴老爺子嘆息一聲之后終于松口:
“那就這樣吧,我會讓竹山居那邊的傭人和保鏢多注意點,愿意清修就清修,愿意去哪就去哪。以后,和不必再見了。”
早就該這樣的。
裴老爺子苦笑。
“走吧,走吧。”
裴老爺子揮了揮手。
二十分鐘后,加長款的勞斯萊斯停在小樓胡同口。
司機有些尷尬,胡同太小了,車進不去,進去了也調不了頭,只能停在路邊。
姜晚困得要命,強打起神從車上下來,還沒走出兩步,裴燼就在面前蹲下,“上來。”
胡同巷子的這一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三百多米。
姜晚環住裴燼的脖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懶洋洋問了句,“背上癮了嗎,裴總?”
裴燼笑了一聲,應道,“是啊,上癮。”
“……”
姜晚頓了頓,整個人的慢慢放松下來,臉頰蹭在裴燼的頸窩,能聞見他上那清冽好聞的氣息,人安心。
月倒影下,兩個人的影子織,不可分。
姜晚清清嗓子,問道,“你弟弟裴澤,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討人喜歡、真誠、笑。沒心眼,好騙。”
裴燼一連說了好幾個詞來形容。
姜晚的腦海中大致勾勒出一個俊俏,真誠笑的年廓,又問了句,“好騙是指哪方面?”
“你說什麼他都信。”
“呢?”姜晚晃了晃腦袋,幾縷不太聽話的發從裴燼臉上掃過。
有些。
裴燼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滿足了姜晚的好奇心。
“他是跟著那對夫妻長大的,和我沒見過幾次。或許是從傭人那里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哥哥,所以他坐著飛機跑來云都,說想找我。”
“那時候第一次見面,我騙他說:你哥被我綁架了,要是想贖人,你就去搶個銀行。”
“……”姜晚眨眨眼,“他真搶了?”
“嗯,搶了。”
“……”
“差點被打死。四五把槍同時抵著他的腦門,要不是暗中跟去的保鏢立刻出現亮了份,嘖……”
這還真是大為震撼。
姜晚頓了頓,問道,“那他后來,是怎麼出事的?”
“他跑出來找我,車壞了,在山上迷了路,遇到了一個瘋子,捅了他十七刀。那一年,他剛滿十七歲。”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有最后一口氣,我問他兇手是誰,他笑著說不重要,說反正我會幫他報仇的。”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讓我幫他照看他喜歡的生。”
那個生就是方舒寧。
誰也不知道裴澤為什麼喜歡,但既然他說了,裴燼也就照做了。
姜晚問,“那后來你幫他報仇了嗎?”
“不算。”裴燼道,“找到那個瘋子的時候,那瘋子已經死了,是自殺的。”
自殺?
姜晚對這種結論有點敏,下意識問了句,“你確定?排查過了嗎,有沒有驗過痕跡?”
“驗過,是自殺無疑。”
“哦……”
姜晚點點頭,可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當然,也有可能是想的太多了,對這結論本能地表示懷疑而已。
裴燼道,“當時那十七刀,其實都不致命。法醫推測,說兇手可能不想下死手,從頭到尾都避開了要害,就連最后一刀也只捅了裴澤的右。”
“可偏偏他是個鏡像人,心臟就在右邊。這原本不致命的一刀,就要了裴澤的命。”
所有buff全都疊加在一起,湊了這樣一場意外。
聽著都人唏噓。
姜晚從裴燼上下來,說了句,“抱歉。”
“不需要道歉。你還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裴燼了姜晚的指尖,無意識的小作,親昵又自然。
姜晚剛想說話,結果胡同口有好幾束車燈閃了閃,接著,那幾輛車呼嘯著沖進來,逐漸放慢速度后,停在了幾米開外。
清一的豪車。
全都是遙州的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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