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檢查過后黎笙就轉vip病房。
一路飛馳趕到醫院,走到電梯口那刻,沈硯初卻又忽然止步。
腳下像被灌了鉛,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獨立病房。
腦海里不斷閃現小妮子毅然赴死的場景,像利劍反復刺穿心臟,痛得沈硯初心臟瑟。
睨著微掩的房門時,暗暗調整了幾次呼吸,最終還是不敢踏進病房。
呆滯站在門口,猶如一尊雕塑般。
“沈總,您怎麼不進去?”言玉悄悄跟在后,小聲地問。
守了黎小姐這麼多天,人終于醒來,他應該迫不及待想見到才對。
怎麼到門口又打了退堂鼓?
“我傷那麼深,肯定不愿再見我。”憂傷垂下眼眸,沈硯初有氣無力道,“算了。”
剛剛蘇醒,想來還未徹底恢復,他怕進去會刺激到。
言玉不語,還是第一次見到沈總如此戰戰兢兢的一面。
也是,現在黎小姐弱得像瓷娃娃,輕輕一就碎了。
自殺那一幕,他到現在也是心有余悸。
過微掩的房門隙,瞥見病床上孱弱的小人兒,拔掉了笨重的呼吸機,上許多檢測的管子也拔掉了,只剩下手臂上的留置針。
小臉依舊慘白,呆滯著天花板,好像還沒從昏迷中徹底蘇醒似的。
就那麼一眼,沈硯初鼻尖一陣酸。
悄悄轉離開,背影充滿了落寞。
他剛走沒一會兒,得到消息的溫熙匆忙趕來。
一路飛奔,沖進病房看到床上清醒的人兒那刻,眼淚如洪水決堤,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老天爺,你終于醒了。”
溫熙哭得像個小孩子,委屈極了。
“熙熙———”黎笙輕聲細語。
太多天滴水未進,只靠輸營養維持生命征,一開口聲音沙啞又無力。
人也跟著瘦了好多,看著就薄薄紙片人。
蟬翼般的睫宇微斂,無法形容的弱憐人,好似微風拂過下一秒就會昏厥的林黛玉。
看著讓人心疼極了。
走上前,輕輕牽起的小手握在掌心,眼淚緩緩止住。
一道鋒銳的目朝去,故作冷漠,“黎笙,你膽了是不是?竟然敢往自己上刀子?”
平時在花店不小心被剪刀傷到,見到時都各種委屈訴苦。
沒想到竟然膽大到割破嚨。
不知道該說勇敢還是愚蠢。
前些日子才流產大出,子骨還沒完全恢復,現在又經歷一次大出,昏迷將近一個星期。
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
溫熙不敢一直盯著瞧,眼淚就像水龍頭似的,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嘩嘩地流。
“我當時就是憋著一口怒氣,想著若再被沈硯初在良辰故里失去自由,還不如一死了之。”
不愿再與沈硯初有糾纏,更不愿做被折斷翅膀的小小鳥。
那刻,覺得死亡比囚更輕松。
現在想來確實有點傻。
脖子還裹著紗布,輕聲細語說話還時不時牽引著大脈的傷口溢出微微刺痛,導致都不敢大聲講話。
“笨蛋一個,你就算刀子也該抹了沈硯初的脖子,干嘛想不開。”
溫熙的格就是寧愿別人掉,都不愿自己傷。
孩子最漂亮,劃破的還是脖子。
有次在窗外見到醫生給換藥,紗布掀開一條醒目的疤痕橫在脖子上,皮白皙,清晰可見。
看得溫熙一陣心痛,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兒。
“你那麼漂亮,脖子上留一道疤痕,以后怎麼辦吶。”溫熙都替到不值。
被傷了心,離開沈硯初就是,何必意氣用事在自己上刀子。
有些男人心狠起來六親不認,本不會在意你自殺不自殺。
更不會后悔。
想到沈硯初這些天沒日沒夜的陪伴,溫熙頓了下。
沈硯初可能有點后悔了。
但也不值得拿生命來報復沈硯初啊。
捕捉到黎笙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傷,溫熙立馬安。
“也沒關系,可以做疤痕修復手,等恢復我就帶你去做,我出錢。”溫熙豪爽揚言。
不管花多錢,只要笙笙像以前一樣漂亮。
黎笙不語,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這道疤痕做不做修復手都無所謂。
留著也好的,可以時刻提醒曾經的自己有多愚蠢。
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也是大夢初醒。
無論沈硯初還是孩子,都放下了。
這段讓傷痕累累,以后要為自己而活。
想通那刻,像郁結在心底已久的執念被徹底拔除,黎笙莫名一輕松,角輕揚笑意。
“都這樣了虧你還笑得出來。”溫熙不悅嘟起小,鼻尖一酸,隨著泣肩膀微微。
“黎笙,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你一天天凈會惹我難過,惹我哭。”
這才幾天都被嚇了兩次,就算有一顆超強心臟被這樣折騰遲早報廢。
“對不起,以后不會了。”
緩緩出纖細手指,溫著的臉蛋,心底滿滿都是。
聊了一會兒,黎笙頓疲憊,閉上眼睡著了。
溫熙默默守在邊,見睡得安詳,呼吸均勻,就覺得很安心。
之后的幾天溫熙都在醫院照顧。
剛蘇醒,嚨還未徹底恢復,醫生叮囑只能吃些流食。
黎笙沒什麼胃口,每次吃兩口就不了。
晚上不忍心溫熙陪在醫院里熬夜,黎笙堅持讓回家休息。
拗不過的倔強,溫熙只好答應,每天一早就來醫院照顧,晚上天黑就離開了醫院。
這晚,暗黑天空被繁星點點照亮,月順著應有的軌跡落。
等待著病房里的人兒進深度睡眠,沈硯初才敢悄悄將門推開一條。
借著白紗進來的微弱月,躡手躡腳靠近。
這些天無數次鼓起勇氣來探,走到門口卻又止了步。
他害怕看到厭惡的眼神,更害怕又歇斯底里的怒吼,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口。
也是醫生說黎笙這兩天睡眠不好,在輸的里加了助眠的藥,說靜小些不會驚擾到,沈硯初才敢來探。
瞥見心心念念的人兒時,眼睛頓時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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