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華晨大廈頂層。

男人坐在辦公椅上，修長的手指正夾著煙，襯挽起，在外的線條結實又好看。

煙霧繚繞，周詮正饒有趣味的盯著對面的人。

此時，對面的椅子上，周承宇翹著二郎，一晃一晃的等著周詮開口。

一副玩世不恭的大爺模樣。

早上剛剛辦理完任職，現在看上了周詮的辦公室，正在向周詮發難。

周詮一言不發，兩人面面相覷。

周承宇沉不住氣，空氣中的寂靜被打破，終究是他先開口。

“我就要這間辦公室。”周承宇推了一下桌子上的職位調任計劃書，言語間充滿挑釁的意味。

周詮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極其不屑的著他，角上揚，彈了彈煙灰。

“不是，你什麼反應。”周承宇被周詮不屑的神激怒，要挽回自己周家小兒子的臉面。

周詮沒理他，只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周承宇原本就底氣不足，現在被這眼神弄得更加心慌。

周詮的煙完，正巧宋鳴進來，手里還拿著周承宇的職位牌。

宋鳴在周承宇面前還算恭敬，“周助理，公司沒有給你安排辦公室，你的辦公地點在樓下辦公區。”宋鳴公事公辦，說清楚了公司對他的任職況。

徐溫言萬般哄著，周升才給周承宇董事長助理的職位，可是原先的助理不能辭退，只好安排周承宇在公共辦公區。

周承宇一臉不服，是賴著不走，拿自己和周詮的待遇作比較，“憑什麼周詮在頂層辦公室，我卻要去公共辦公區，我不同意。”

“這是董事長的意思。”宋鳴好心提醒，態度婉轉，讓周承宇擺正自己的位置。

周承宇依舊梗著脖子，像只炸了的大鵝，宋鳴點了一下桌子，“董事長助理無法對集團決策發表任何意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吧。”

言外之意，大一級死人，周承宇再不甘心也沒辦法。

周承宇來耀武揚威沒功，還了一鼻子灰，只好灰頭土臉的跟著宋鳴出去。

徐溫言的好兒子，果真是個吃不吃的狗東西。

周詮把玩著打火機，看著桌子上的職位調任計劃書，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周詮轉了轉脖子，將打火機扔到調任書上。

他這個弟弟，蠢得可憐。

手機鈴聲響起，周詮自然的接聽，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說。”

另一邊，稚的年聲音飄來，“詮哥，人找到了。”

周詮的作一頓，緩緩開口，“在哪？”

“在濟城，他很小心，現在已經改頭換面了，昨天去養老院看他的母親，正巧被我們的人撞上了，現在的住址已經掌握了。”

見周詮半晌也沒反應，話筒那面的年試探的開口，“詮哥，你要過來嗎？”

男人的呼吸聲從聽筒里傳來，整個世界無比安靜。

思緒被重新拉回，“安排一下，我馬上就去濟城。”

掛斷電話，男人起站在落地窗起，正值早高峰，地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如今的自己，無比接近二十幾年前的真相，他到心慌，也到無措。

因為他明白，當眼前的寧靜被打破，未必是一件好事。

若結局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他問自己是否會心，維持家和萬事興的局面。

答案是否定的，哪有那麼多皆大歡喜的結局。

他依舊會這麼做，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忘記那張年輕又麗的臉，也從來沒有一刻停止，他一直執著，尋找著真相。

在那場殺死自己母親的車禍里，真相到底是什麼。

……

濟城。

濟城的緯度低，比京城熱不。周詮落地時正好是中午，太落在上，覺無比燥熱。

機場外的一輛黑轎車已等候多時，看見周詮走出機場，年機靈的將車開過去。

男人一步上車，坐在副駕駛。

同時，駕駛位的年打轉方向盤，車駛高架橋。

“馮德順從京城離開后，就化名為張家輝，現在開了一家修車店。”

“在濟城娶妻生子，妻子在五年前去世，有個兒去年剛考上濟大的醫學部。”

年將馮德順的況娓娓道來，又頓了頓，小心的看了眼副駕駛上的男人，“詮哥，這些事已經過去太久，現在恐怕不好問出來什麼。”

“小武，你說馮德順與周家非親非故，憑什麼費這麼大的心力，幫周升死守二十幾年。”

毫無疑問，周升許諾了好，許是金錢，又或許是其他無法拒絕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周升能給他，周詮同樣也能給他。

半個小時，車在某小區的一棟樓下停下，小區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綠化環境，都顯然不是馮德順一個修車匠能夠買起的。

樓下踩點的人上前匯報況，“老板，一個小時前馮德順下樓買菜回來，現在正在2003。”

周詮揮了揮手，“小武跟我上去。”

“其他人都撤了吧。”周詮挽了挽袖口，“沒必要像盯犯人一樣。”

小武跟在周詮后，比周詮要矮一點，也瘦一點，穿著一水洗牛仔，黑帆布鞋，臉龐清秀，但眼神卻犀利。

敲門聲響起，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了，大中午的，誰呀。”

房門被打開，一前一后兩個男人滿了門框，領頭的男人手在兜里，看著人模狗樣的，角雖然上揚，出禮貌的微笑，可怎麼看怎麼瘆人。

后面的人更是嚇人，年紀輕輕就一戾氣，兇的嚇人。

領頭的男人首先打招呼，“怎麼，許久未見，馮叔不認識我了？”

中年男人眼神閃躲，“你找錯人了，這里沒有姓馮的，我姓張。”

中年男人正要關門，周詮眼疾手快，將腳別在門上，手覆上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