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莎慌張一瞬,轉就往廚房走。
陳沐西跟在后面,“你說話。”
葉流莎“咚”的一下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案臺上,轉頭道:“神經病啊!他找我干什麼?!你聽他瞎說!一個二流子你指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剛才就是在走廊上到了,隨便聊了兩句!什麼來找我!”
和金牙剛才說的一致,只是在走廊上恰巧見。
陳沐西懸起的心慢慢落下。
說:“以后見了就當不認識,別和那幫人沾邊。”
葉流莎努了努,沒好氣地應道:“知道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到底誰是媽誰是兒!”
陳沐西沒理會葉流莎的控訴,問道:“沐楠怎麼樣?”
“他能怎麼樣?不就是老樣子!”葉流莎說話帶槍子,“在學校就知道看書做題,回了家也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悶聲學習。你說說你們姐弟倆怎麼這麼悶!連個興趣好都沒有。到底隨了誰!”
子不隨母親,那就是隨父親了。
但陳巖一直是這個家的忌話題。
陳沐西沒作聲,葉流莎也沉默了。
兩人在廚房站了會兒,無意中總是覺得有條壑橫在中間。陳沐西說:“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嗯。”
葉流莎把人送出去,關上門才發現忘了問陳沐西吃沒吃飯。
嘆了口氣,剛在沙發坐下,想起什麼,立即趴在地上,把藏在沙發底下的煙灰缸拿出來,清洗干凈。
一邊洗一邊咕噥,“還好煙味早散盡了,不然被沐西聞見,不得鬧翻天……”
又嘆氣。
命怎麼這麼苦呢?
不就是找了個男人嗎?
搞得跟做賊一樣。
-
陳沐西從傾城里出來,得實在難,就在附近找了家館子。
一碗熱氣騰騰的黃魚面,黃魚從撈起到洗凈、鍋不到十分鐘,配上筋道的龍須面,再撒上些許蔥花,頃刻便滿足了五臟廟。
手機短信提示,陳沐西用空著的左手點開,銀行卡賬提醒,2后面跟著一連串的零。
呼吸一滯,右手筷子上的面條掛在半空中。
眨了下眼,確定短信上的數字無誤。
放下筷子,想起幾天前在B市霽悅總統套韓霽和的對話——
“補償你,想要什麼?”
“錢,很多很多的錢。”
這的確是很多,很多。
多到陳沐西以為韓霽昏了頭。
本應該快樂、興才對,但只到震驚和諷刺。
原來能賣這麼多。
忽然對只吃了一半的黃魚面,也沒了胃口。
陳沐西起結賬。
雙手兜,在寒風刺骨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游了一會兒,才返回林泉壹號院。
先回公寓洗漱,換了套服,然后帶著筆記本電腦和一本設計方面的書籍,去7座。
和韓霽的關系注定了只能是地下,特別在林泉工作的地方,越人知道越好。故意穿了件連帽的深長羽絨服,隨攜帶的東西都放在雙肩包里。乍一看,像個大學生。
但沒料到,還沒出公寓樓,就撞上了同事。
“……沐西?你旅游回來啦?”
肖遙一手挽著男朋友,另一手拎著烤串炸之類的小吃,友好地和打招呼。
陳沐西回以禮貌一笑,“嗯。”
肖遙看見的裝束,有些詫異道:“這麼晚了還出去?”
陳沐西說:“出去轉轉,和朋友約了有事。”
“哦哦,那你去吧。晚上注意安全。”
“好。”
肖遙挽著男朋友進電梯,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男朋友之前用的手機看過那段陳沐西被業主抱著進電梯的視頻,不免好奇道:“就是和業主不清不楚,還鬧得全公司都知道的那個陳沐西?”
肖遙隨意“嗯”了下。
男朋友說:“怎麼沒被開除啊?長這麼漂亮,背后真有人啊?”
肖遙眼神危險,“人家全捂得嚴嚴實實,還戴了帽子,你怎麼知道漂亮?”
“我不就這麼一說嗎!你怎麼還生氣了呢?”男朋友在臉上親了一口,“再漂亮在你這兒頂多算老二!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陳沐西是絕,肖遙自知自己連和比的機會都沒有,但聽男朋友這麼說,心里還是很高興。這篇就這麼翻過去了。
被肖遙輕易認出后,陳沐西又從包里拿出口罩戴上,渾深,只出一雙眼睛,儼然一個夜行俠。
所幸經過7座一樓大堂時,前臺小姐看了一眼,愣是沒認出來。
等到電梯終于到達9層,摘了口罩,吐出一口氣。
又是喬裝,又是行蹤詭異的,陳沐西自嘲這地下關系還真是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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