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邁赫行駛在錦和山的蜿蜒山道上。

車里燈明亮，遠遠看去，就像一座會移的魔法玻璃匣。

后座，韓霽靠在椅背上，低頭翻閱文件。車廂里很安靜，只有偶爾翻頁面的聲音。

弗蘭克把著方向盤，等待韓霽看完后，說：“老板，侯在機場那邊的說人抓到了。”

“嗯。”

韓霽把文件放到一邊。

弗蘭克又匯報了一下這幾天海城方面的進展。

“市那邊得到韓氏和神科技即將合作的消息，兩家票最近都有漲幅，那些原本反對大的董事會員有不都閉了。”

韓霽笑笑，“漲幅區區1.3％，也值得這幫老家伙眼紅，真是老了，眼窩子也淺了。”

弗蘭克暗自腹誹，1.3％的漲幅看數字是，可換算錢就是好幾百億了。您家大業大，自然不放在眼里。

他揣了下韓霽的面，又道：“這樣一來，就不是老爺子想讓您和謝小姐友好往來，東那邊也好這樁婚事。”

“婚事？”韓霽像聽了什麼骯臟的字眼，臉陡然變暗。

弗蘭克知道老板不聽，但還是據實以報，“您和謝小姐的事除了外面的風言風語，和上個月那則新聞，本來沒幾個知道。但是有個東私下問大，不知道大怎麼說的，隔天就傳出韓謝兩家要聯姻。”

“皇帝不急，太監急。韓辰華沒做小作。”

韓霽譏諷一笑，不再言語。

車行至別墅外，還沒停穩，老管家就迎了出來。

“二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子念了您好幾回，還說晚上等您一道吃飯呢。要不是太太勸著，只怕這會還著肚子等您。”

韓霽笑得眉眼懶散，他隨意勾了勾手指，弗蘭克立刻把后備箱里的東西搬出來。

他說：“從B市帶回來的小玩意兒，有勞韓叔幫忙送送。見者有份，左手邊那個是你的。”

“我也有啊，呵呵。”

老管家喜不自勝，打開盒子一看，竟是一塊收藏級別的老式手表。他在腕上比劃兩下，大小正合適，抬眼正要道謝，韓霽已經走進大門。

他對弗蘭克道：“二爺真是有心了，還記著我呢。”

“應該的。自從老板回國，您對他多有照顧，以后也免不了要麻煩您。”弗蘭克說。

老管家呵呵笑著把表放進了外口袋。

里邊——

韓霽在客廳沒見到韓九鴻，就往樓上書房走。象征地敲了兩下門，正要去手把，門卻被人從里面開了。

“二弟？旅游回來了？”韓辰華出詫異的表，又笑道，“你出去玩該帶上謝小姐才對，正好促進促進。”

韓霽抬眸，“大哥怎麼知道我出去沒帶？看來你們經常聯系。你又時不時提起，要是大哥有意的話，謝家倒門婿讓大哥做好了。”

話音剛落，韓九鴻從書桌后抬眼，“什麼倒門！”

韓辰華笑笑，“我先出去了，你和爸聊。”

韓霽站著沒，韓辰華頓了一下，錯開半個子先讓韓霽進去，他才出去。

“還知道回來！”韓九鴻坐在一把太師椅上，臉略有怒。

韓霽笑得眼尾上翹，自嘲道：“您知道，我這麼多年除了玩，什麼也不會。”

韓九鴻說：“都是給慣的！”

“誰慣的？”韓霽故意道，“還不是您。”

韓九鴻斜眼睨他，但到底沒再繃著一張臉。

他緩了緩，說：“謝家那姑娘，你不喜歡？”

韓霽還未開口，眼里就已經出嫌惡。

“什麼樣，您以前不知道，這幾天應該做了調查。”韓霽說，“有心眼又自以為是的人，以后進了家門，您看著也心煩。”

雖說韓謝兩家聯姻本八字沒一撇，但韓九鴻素來縝，他的確讓人把謝羨君從出生以來的經歷都查了個底朝天。

家世和學歷暫且不提，這格和為人世首先就上不了臺面。

進韓家，不可能。

但韓九鴻沒明說，只道：“喜不喜歡不重要，眼下別把關系鬧僵。等到你大哥和謝云強把合同簽了，隨你怎麼做。”

韓霽大剌剌地靠在一把紅木高背椅上，懶散道：“都聽您的。”

韓九鴻有六個子，韓霽是唯一一個敢在他面前展現這種無禮又放松的姿勢的。其他孩子見了他，都時刻謹記著規矩。但恰恰是沒規矩，才顯得親近。

他心里忽然有一愧疚，前些日子為了謝羨君，是不是把小兒子得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