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接到韓霽電話，說是晚點回來，不用等他吃飯。

那頭背影音嘈雜，似是有人在吵架，“廢”、“防”、“路測”等字眼不斷冒出來。

陳沐西正要聽個仔細，就聽見韓霽冷冷一句“住”，那頭便瞬間寂靜。

下一秒，男人又對著聽筒道：“好好吃飯，沒人看著你，也不能工減料。”

溫又寵溺，陳沐西的心的。

“好。”

J科技——

滿屋子的男男噤若寒蟬，本來被剛剛失敗的測試結果搞得硝煙四起，結果坐在上位的男人上一秒還滿臉煞氣，下一秒就對電話那頭的人言哄。

夭壽啦！

可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國天香，做總裁的人也太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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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發來一個地址，陳沐西轉發給老劉，于是幾輛車改道前往某片類似城鄉結合部的居民區。

下午五點多，太散盡最后一點余熱，墜西邊的黑空里。

車子拐進一條砂石路，兩旁建筑低矮，商鋪都亮起招牌燈，各種燒烤、火鍋、炸串的香味在半空中匯集、發酵。

往來的人群很多，男男，熙熙攘攘。

一個矮胖男人不靠邊行走，反而橫在路中間，老劉摁了下喇叭，他立刻橫來一計眼風，目落在豹子車標上，這才晃晃悠悠地挪到路邊，車過時，他側頭吐了口唾沫。

“什麼素質！”老劉皺眉，“陳小姐，這片的。待會您下車要格外小心。”

“沒事。”

三輛車最后停在一間麻將館前，里面有人探頭，“嘿！豪車啊！這款沒有六七百萬拿不下來！”

“我看看，”另一人接話，“車標自己上去吧？有錢人誰來這里啊？直接去澳門不是更爽！”

……

陳沐西下車，打量一圈，仰頭看了眼前方的爛招牌。那混著紅、黃、白的芒映在瓷白致的臉上，是一個側，就那幾個從窗子探出頭來的賭客看呆了。

“我艸！明星嗎？”

陳沐西沒理會他們，老劉在前面掀起又重又臟的防寒門簾，幾個保鏢守在門外。

陳沐西一踏進去就聞到一混雜著煙、酒、汗臭、味和劣質香水的難聞氣味。

六十平的空間里擺著十來張麻將桌，都坐滿了人，有些還見針地站著。離門口近的率先轉過頭，男人們眼一變，垂涎窺視的目像蛆一樣在陳沐西上。

陳沐西徑自掃了一圈，沒看見葉流莎。

再要往里面走時，有個男人橫出一條短的擋住路，輕佻又油膩地吹了個口哨，“你找誰啊，？”

話音剛落，后邊的老劉側過，一腳踢中油膩男的膝彎，油膩男只覺得上一麻，痛得俯嗷嗷直。

看場子的打手立馬圍攏上來，陳沐西也不懼，從手機里調出葉流莎的照片，“這個人見過嗎？我找。”

“你誰啊？憑什麼說找就找？”打手們面不善，呲牙想要手。

陳沐西冷冷道：“今天我見不到人，就把這兒一鍋端了。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走！”

滿屋躁，拍桌子的拍桌子，踢椅子的踢椅子，不大的空間里被罵聲充盈。

“誒，干什麼呢？”門口的臟簾子被掀開，一個矮胖男人進來，本來就對門口那些保鏢存疑，一眼瞧見里面冒著仙氣兒的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酒散了大半，“陳小姐，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迎接啊！”

陳沐西回頭，認出這是當初跟著金牙朝追債的矮子，也是剛才朝車子吐唾沫的男人。

蹙眉，心里的擔憂越來越濃。

“我媽呢？”

“干什麼呢！陳小姐是貴客！惹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矮子對著屋一頓吼，躊躇片刻，這才為難地往樓上努了努。

陳沐西吸進一口氣，踩著平翹不穩的鋼制臺階上樓，剛到梯口，就聽見里間混著床板的吱呀，傳來的笑鬧和息聲。

跟在一旁的老劉臉微變，很有眼力見地轉過，守在梯口，同時擋住了矮子油膩的探尋目。

屋，金牙著葉流莎又親又啃，遲遲不拿出真家伙。

葉流莎啐他，“在外面被喂飽了是不是？見著我就趴趴的，沒個男人樣！”

“我TM在外面掙錢，被喂飽個P！老子這幾天算是把腦袋扎在腰帶上，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夜里想的都是你！S娘們！”說著一手著葉流莎，一手去扯自己的腰帶。

葉流莎反而不讓他得逞，咯咯笑道：“矮子說你這趟能掙六十萬，干什麼活，幾天就能掙這麼多？”

金牙猴急，含糊道：“反正被抓著是掉腦袋的事！怕不怕？”

“我怕個P！你死了，剛好把錢都留給我！外面男人多的是——”

“你敢！”

金牙被撥得不行，就要使出真招數時，門板忽然被拍得啪啪直響。

陳沐西含怒意的聲音傳進來，“媽，我給你兩分鐘穿好服出來！”

葉流莎和金牙同時一愣，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往上套服。

開了門，葉流莎在前，金牙在后，被警察追擊都沒這麼慫過，是不敢踏出門檻。葉流莎手擰了他胳膊一下，金牙悶嚎一聲，這才和一道走到走廊上，諂地喚了句，“陳小姐。”

走廊上燈不甚明亮，且時滅時亮，照在陳沐西冷冽的面孔上，格外肅殺。

垂在側的手在抖。

葉流莎不了這顛倒的母關系，向前一步，梗起脖子道：“我和牙哥是真！你別想拆散我們！！”

陳沐西不言，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著看向畏在葉流莎后面的金牙上。

許是被這目刺到，許是認為在這種況下不說點什麼就不是男人。

金牙豪言壯志道：“陳小姐，我一定會對莎莎好！以前的事都是誤會！今后只要有我一口湯喝，莎莎就有吃！我絕對不會讓著冷著！”

陳沐西問：“不讓著冷著的方式，就是讓去賭？”

金牙臉一變，“這場子是我開的！莎莎就是手了玩玩，以后我會管著！”

葉流莎忽然進來，“我上次是點兒背！你不知道，有了韓二的資助，我這兩天贏了這個數！”

陳沐西看著出來的五手指，慘敗燈下，若沒有那層纖薄的皮包著，和白骨沒什麼兩樣。

“五十萬？”

“……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