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韓霽，陳沐西回到二樓書房，打開繪圖件，調出給肖安之做的設計圖紙。

其實沒什麼要改的，亦或還不知道從何改起，肖安之說等空了就來海城重現買別墅，等看了實際場地，才能確定從哪里手。

坐著神游了一會兒，后來被手機鈴聲拉回思緒。

葉流莎奪命連環call。

陳沐西沒接。

那邊鍥而不舍地打來，不勝其煩，索開了靜音。

屏幕不斷閃爍，葉流莎在打電話的同時還不斷發來短信。

【沐西，你什麼意思啊？說話不算話。當初是你說要給我備嫁妝，送我風出嫁的！】

【要是嫌五百萬多，你倒是還個價啊！什麼事不能商量啊？非得鬧這麼僵！】

【你不能生氣連沐楠也不管了。把他送回傾城里，不管不顧，你還當不當他是你弟弟？！】

……

林林總總，控訴加埋怨，又有哀求，不下二十條。

最新一條是，【我先不跟你算嫁妝，這個月生活費你還沒給，總不能看著我和沐楠肚子也不管吧？】

自從上次葉流莎來壹號院，謊稱趙姨父生病需要借錢，實則是自己欠下賭債后，陳沐西怕苛待陳沐楠，不僅每周定時給陳沐楠生活費，還往他的卡里存了一筆錢。

葉流莎不過是打著照顧陳沐楠的幌子，變相找陳沐西要錢。

抬手摁了下太，一條信息沒回，一個電話不接，卻是按照以前的數額往葉流莎的賬戶里轉了一筆錢。

六千，如果不賭，不買花，足夠富余地過一個月。

但葉流莎收到錢后，很是不滿地發來一條短信。【跟了二還這麼小氣，你的價水漲船高，也不興讓你媽也過點好日子。這幾千還不夠辦年貨，買件大穿。】

陳沐西直接摁滅屏幕，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眼不見為凈。

傭人來敲門，說是小爺來了。

陳沐西微怔，以為說的是陳沐楠。

傭人說：“是秦瑞小爺。”

就更疑了。

下樓，果然見秦瑞一黑白裝，雙手兜，酷酷地站在客廳落地窗前。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抿了抿，用公鴨嗓問：“二叔呢？”

“去公司了。”陳沐西說，“你要找他的話，讓司機送你去。”

“不用。”秦瑞搖頭。

然后就沒了下文。

陳沐西：“……”

讓傭人準備些糕點和茶水端上來，轉頭又對秦瑞道：“不好意思，家里沒買零食。”

“沒關系，我也不怎麼吃。”

秦瑞表現出和以往很不一樣的禮貌，坐到沙發上，目不斜視，腰板直。

日從后面窗玻璃進來，照在他即將的影上，陳沐西恍然，拋去格不談，其實他和韓霽一樣，從小被富貴浸潤，矜貴和教養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從前那些惡劣行徑，姑且可以認為是缺了管束造的。

大概是因為于變聲，秦瑞不怎麼說話。傭人把茶點端上來后，他就坐在沙發上安靜地捧著茶杯，小口小口抿著。

陳沐西不好丟他一個人干坐著，于是也在旁邊陪著。

瞧著秦瑞偶爾會往樓梯口看一眼，陳沐西后知后覺，說：“沐楠不在我這兒，他回傾城里住了。”

“啊？”秦瑞不知是被穿心事，還是怎麼的，雙頰忽地一紅，垂下眼眸，別扭道，“誰管他。”

陳沐西淡笑，說：“他過幾天要去B市參加競賽，這幾天在家封閉練習。你要是想找他，可以等他從B市回來之后。”

秦瑞死鴨子，“我才不找他！”

陳沐西點頭，“反正見了面，不許再打架。”

秦瑞抿。

陳沐西不是護短，說：“我的意思是他的格不見得好到哪里去，有事總是悶著不說，平時也沒什麼好。你要是和他為朋友，有個準備，多擔待。”

秦瑞抬眸，沒想到陳沐西會公然說自己弟弟的不好。

陳沐西繼續道：“當然了，我也會告訴他，你是個茬，不要，能口盡量不要手。”

秦瑞：“……”

氣氛倒是比之前要輕松一點，一杯茶見底，秦瑞問：“他什麼時侯去B市？”

陳沐西算了下日子，“定的四天以后的機票，上午十一點那班。”

“哦。”秦瑞默了幾秒，“會有獎金嗎？”

陳沐西點頭，“特等獎兩萬多一點，不過可以被保送去B大。”

秦瑞一愣，保送這個詞離他很遠。從小到大，他讀的都是一流學校，卻都是靠捐贈或者人脈直接進的。他從來沒會過因為績好，而直接被好學校直接錄取的。

他問：“題難嗎？”

“有點。”陳沐西說，“反正讓我做，我可能十道題要錯五道。”

秦瑞睜大眼睛，沒再說什麼。

坐了一會，他起告辭。

很有禮貌地把拖鞋放回鞋柜里，鞋尖朝，鞋跟。

陳沐西雙手抱臂笑了下，這孩子其實有意思的。

-

韓霽一早到了公司，沒去頂層J科技，而是直接到了27層留白律師事務所。

前臺見了人，眼冒紅心，盡管不需要引路，還是多此一舉地把人畢恭畢敬地送到陸白辦公室里。

“今兒氣不錯啊，和陳妹妹床頭吵，床尾和了？”陸白哼哼唧唧，靠在老板椅上，還在為昨天被林桃和陳沐西合伙騙的事不爽。

“德。”

韓霽走過去，長一，老板椅咻咻轉幾圈，陸白撐著桌面才把椅子弄停。

陸白說：“你就慣著吧。陳妹妹雖然以前也膽兒，但現在有你撐腰，更猖狂了。哪天惹急了，說把長樂端了我都信。”

韓霽靠在桌沿邊，桃花眼笑得生，“我樂意。長樂算什麼，千金難買人笑。”

“嘖嘖嘖……”陸白損他，“你有點周幽王的味道了。虧了沒有穿越到古代當君王，不然肯定是昏君。”

韓霽緋彎起，“當君王有什麼意思？有陳沐西當王后嗎？”

陸白被酸掉了牙。“你沒什麼正事就趕走吧，別打擾我賺錢。”

“怎麼沒正事。”韓霽繞過桌子，拉開陸白對面的靠椅，坐下的同時單手解開西服紐扣，一舉一都紳士優雅至極。

陸白笑：“喲，什麼大事還到你親自出馬？我猜猜啊，是不是陳妹妹那個倒霉催的朋友，于什麼的被騙拆遷款的事？”

“誰管他。”

韓霽修長的指節輕擊扶手，似玩笑非玩笑地道，“那塊地位置不錯，建商圈或者住宅社區都能穩賺不賠。韓辰華小氣，想賺又不肯掏本錢，不如我們接手，既可以給原住戶一個合理的拆遷價，又能給來年開個好彩頭。”

陸白咪咪笑，“怎麼分？”

“老規矩。看何醫生玩不玩，他要進來的話，你們各占三十三，我三十四。如果他不進來，我們五五平分。”

陸白曲指叩擊桌面，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