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陳沐西回到壹號院。
韓霽接著進屋。
陳沐西在浴室里洗澡,花灑關掉,沒了水流聲,外面的腳步聲聽的猶為清晰。
快速用巾干水漬,穿好服。甫一推開浴室門,面前一道影落下來,整個人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韓霽用下在纖白的頸窩里蹭了蹭,人的那麼,帶著沐浴的花香。
“想我沒?”
“……嗯。”
陳沐西的視線在屋子里搜巡,記得進屋后,就把從市三院開的藥放在柜子里了。
韓霽應該沒看到才對。
察覺到懷里的人有些心不在焉,韓霽把人放開,視線地落在臉上。“怎麼了?”
“了。”
陳沐西隨口胡謅。
韓霽卻信了,毫無預兆地俯,攔腰將人抱起。
“韓霽!”陳沐西有些惱意。
韓霽一面大步往樓下走,一面笑道:“今兒火氣這麼大?誰惹你了。”
“沒有。”
陳沐西沒再掙扎,或許是怕一不小心就會出馬腳。
晚飯后,陳沐西仍舊先一步上樓,直接進了書房。沖進里邊的洗手間,控制不住地嘔吐。
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原封不地吐出來,各種食混雜著胃,形一十分難聞的味道。陳沐西徹底清理洗手間,灑了些香水。
沒像往常那樣,面無表地出去,打開電腦開始工作,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第一次,從知道自己患病以來,第一次有了懼怕的緒。
三年多以前,當何斯揚把PTSD的診斷報告放到面前時,只有幾秒的慌,隨之而來的是麻木。也許是骨子里那從不肯認輸的勁頭在作祟,幾次死里逃生,難道還會怕一個PTSD?
想的太簡單了。
馬來和曼城的經歷,就像一場荒誕的夢。而PTSD就是夢的使者,無論逃去哪里,都無法真正擺影。
陳沐西有點害怕,怕如果治不好怎麼辦?如果一輩子都必須靠藥控制緒,怎麼辦?
現在還能勉力支持,從外表上看,好像和常人無異。但各項不良反應,時時都在敲警鐘——病在惡化。
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做個正常人。無法正常結婚,生子,無法和另一個人組世俗意義上的幸福家庭。
“沐西?”
門外傳來韓霽的聲音。
陳沐西抑地吸了下鼻子,對著鏡子確認過自己的表后,開了門。
“怎麼了?”
“茶。”韓霽眼神示意了下書桌上的茶壺,是他剛端上來的。
“嗯。”
“確定沒事?”韓霽垂首,目定定地落在的臉上。
陳沐西移開視線,不想被他看穿,可又有一種傾訴,緒在心里的久了,堆積,發酵,需要一個發泄口。
“其實——”
韓霽的手機鈴聲打斷的話,屏幕上顯示陸白來電。
韓霽似乎并不打算接,陳沐西笑笑,說:“接吧。其實沒什麼,今天去糖果小區,看見沐楠有些悶悶不樂,我擔心他而已。”
韓霽信以為真,輕輕了的臉頰,一邊劃下接聽鍵,一邊往門外走。
陳沐西強撐起的氣神,陡然消散。坐到書桌前,在搜索網站上輸“PTSD”。
-
陸白在長樂喝的有些高,經理特意按照他從前的喜好,挑了幾個拔尖的公主送進來。
公主們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還有了鞋,站在玻璃桌上甩頭扭的。
場面香艷至極。
可惜,陸白提不起興趣。
他大方地給公主們每個人的賬戶里刷了一筆小費,公主們聲喊,個個湊到陸白面前,地想得到今夜陪睡的機會。
這種被人圍著求睡的覺,其實好的。起碼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
可陸白淡淡笑著,總覺得差點意思。
“好了好了,先出去。哥哥今兒心不好,想一個人待會。”陸白打發人出去。
“心不好,還是心不好啊?陸,要不要我幫您?”
有個膽子大的公主跪在陸白面前,出一只白的爪子,就往陸白的心口上招呼。
“說了心不好,別招我啊。”
陸白有些煩,一把擋開了。
他在長樂的口碑很好,帥氣、多金,平時也總是嘻嘻哈哈的。公主們頭一次見他擺臉子,都收起玩笑的表,忙不迭地出去了。
偌大的VIP包廂里就剩他一個人,陸白更煩了。悶頭灌了兩瓶人頭馬后,看東西都有重影,卻是給韓霽摟了個電話。
“喂?韓二,是兄弟就來接我……我怎麼了?我醉了!……司機跑了!沒人管我……”
“死長樂算了。”
韓霽結束通話。
皺著眉頭,好氣又好氣地道,“想找人家,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
他沒有林桃的電話,微信陸白:【把林警的電話發我。】
陸白歪歪扭扭地倒在沙發上,本想裝死來著,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看清信息容,愣是用意志力,控制住飄忽的手指,把林桃的號碼截圖,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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