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下晚班，剛進屋就接到韓霽的電話。

“給你留了飯菜，在廚房里，我這就去給你熱啊——”

林媽媽在客廳看電視，目還留在電視屏幕上，往這邊走。

林桃沖著手機“喂”了一聲，瞬間如臨大敵。

說真的，別管私底下怎麼“我瘋驢我瘋驢”地，單獨面對韓霽還是怵的。特別是大半夜接到他的電話，第一反應就是沐西有事。

林媽媽見一副嚴肅表，瞬間也擰起了眉。

韓霽話不多，“陸白在長樂，去接一下。”

林桃：“……喂？喂！”

那頭掛斷了。

“怎麼了？又有案子啊？”林媽媽一臉張，湊過來問。

“啊？”林桃點頭如搗蒜，“嗯呢。”

“什麼事兒啊？怎麼最近這麼不太平？”

“就、就是……”林桃編不出來，怕說錯話被察覺出端倪，快速拎起剛放下的包。

“我先走了！”

“誒！飯還沒吃呢——”

“不吃了！那個……我、我晚上睡局里！”

林桃沖下樓，腦門上跑出了汗。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說謊心虛。

桑塔納駛出小區大門，往長樂方向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腦袋里兩人小人在瘋狂掐架。

小人A：你有病啊？陸白死不死，活不活，管你什麼事？！

小人B：好歹是一條人命。又是我瘋驢親自報的案，于于理都應該去看看。

小人A：哈哈！笑死人。你想見陸白就明說，還報案！你不是下班了，這種事就應該讓值班的同事去看！

小人B逐漸心虛，蹲在地上弱弱道：麻煩同事多不好，反正閑著也沒事。

小人A很猖狂，嗷嗷道：你完了！是誰說的再管那個姓陸的，就不姓林？

小人B裝聾……

就在小人A勝利取得辯論賽，而小人B已經趴在地上拒絕反抗的時侯，桑塔納停在了長樂門口。

林桃拔下車鑰匙，不顧小人A在心里瘋狂囂“別去！進去就是傻子！”，默默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長樂，夜的圣地，的滋養床。

林桃一進來，就出忍耐的表。跟門說明來找陸白，就被畢恭畢敬地迎著上了頂樓。

門替開了包廂門，“您請進。”

“謝謝。”

林桃故作鎮定，擺出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氣勢。

屋子里卻空無一人，空酒瓶散落四，碩大的屏幕上還在播放一首李宗盛的老歌：

“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該舍的舍不得，只顧著跟往事瞎扯

……”

“……”林桃以為自己被耍了，大喊幾句“有人沒”。

除了李宗盛滄桑的歌聲做回應，包廂里空無一人。

林桃瞬間燃起怒火，轉就走。

剛拉開門，后邊傳來一道聲。

轉，一只手從角落里出來。

林桃：“……”

陸白的確醉了，不小心從沙發落到地上，夾在沙發和茶幾之間，包廂里線又暗，因此林桃沒發現他。

林桃喊那幾聲，他是聽到的。意識雖然不算清明，但角卻忍不住上揚，想回應一兩句來著，嚨卻不聽使喚，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但一聽見林桃開門，他頓時就慌了。本想喊“站住”，聲音出了口，就變了垂死的病人在“哎喲”。

林桃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男人，腳踢了一下，“死沒死絕？”

陸白不吭聲，也不彈。

“誒！”

林桃又補了一腳。陸白真像死絕了一樣，連個氣兒也不了。

林桃頓下，出一只手準備把人從地上拽起來，腕上忽地一，陸白把的手揣進懷里，酒氣噴在的掌心。

“別走……”

林桃整只右手在這個瞬間都麻了，臉上還是嫌棄的表，心卻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小人A瘋狂提醒：踹開他啊！別再被騙了！趁著酒醉耍流氓，還嗎？！！

小人B倒戈相向，表示附議。

然而林桃已經聽不進任何話，彩轉燈下，男人的側臉如第一次見到時那般驚艷。

陸白，海城最年輕的大律師，早在還在讀大學時就聽聞過他的大名。

單曲循環的歌聲還在娓娓道來：

“……

不過是一場高燒，

思念是跟著的好不了的咳

是不能原諒，是不能阻擋

恨意在夜里翻墻，是空空

卻嗡嗡作響

誰在你心里放冷槍

……”

-

今夜的海城，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城里的人們，或在為白天的新聞發布會激不已，或為無法預知的未來擔憂，又或者為了一段明知道沒有結局的，死死拉扯……

而錦和山上，風云變幻。

韓家老宅，從未像今夜這般不得安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