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發生了什麼……就是陳小姐去復診，我在停車場等著。茱莉亞小姐剛好停車，說是后備箱里的東西一個人搬不，問我能不能幫忙……我回來時，就看見陳小姐有點不對，還是茱莉亞小姐幫忙了醫生過來……”

“二，實在抱歉！我不該擅離職守！我下次絕對不會——”

老劉有些語無倫次，“嘟”的一聲，那頭已經掛斷。

他握著方向盤，掌心已經出了一層汗。

陳沐西在醫院時就已經囑咐過他和馮醫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大家都好。他也怕要是直接跟韓霽說，他擅離職守，導致陳沐西病發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韓霽也許會辭退他！

這是老劉退役后找到的最滿意的工作，陳沐西這個雇主很好相，薪水又高，他不想被辭。

并且半個小時前，陳沐西發來短信，再次囑咐他對醫院的事守口如瓶，并且讓他去一趟糖果小區。老劉明白陳沐西的用意，讓他去給陳沐楠送東西只是借口，最主要的還是讓他避開韓霽的拷問。

老劉打了個冷噤。

之前，因為韓太太何蕊闖進壹號院，打了陳沐西一掌。出了吳姨，弗蘭克把所有近服侍陳沐西的人都打了一頓。牛皮鞭在背上，那種火辣辣的痛，他至今都記得。

韓霽坐進邁赫，進來好幾條短信，有弗蘭克的，也有陸白的，都在問下午被中斷的會還開不開，大家都等在會議室，沒敢走。

【半個小時后繼續。】韓霽回了一條。

他一邊把車開出壹號院，一邊撥出一通電話。

“去鑫達廣場公司總部。”

“好的，老板——”

茱莉亞接到韓霽的電話，對方惜字如金，只有命令，隨即掛斷。

“有事嗎，茱莉亞？”

岑芳坐在餐桌旁，抬眸詢問道。

茱莉亞收了手機，一邊用餐巾紙角，一邊起。“老板讓我去公司。”

“六點多了，還去公司干什麼？”岑芳問。

“不算晚。九九六，我們都習慣了。只是這段時間在醫院照顧您，您睡得早，我也跟著得閑，都快忘了以前在公司上班時的作息。”

“這麼說，小爺是調你回公司上班了？”

岑芳有些失落。病了，韓霽偶爾來，陳沐西只來過一次，如果連茱莉亞也走了，那是不是就要被忘了？

茱莉亞住心里的興，安道：“就算我被調回公司，老板也會找更靠譜的人來陪您。說不定，沒有我在，陳小姐就經常來了呢？”

“……”

岑芳一怔，枯黃的手抬起來，擺了擺。“還是算了吧，我這把老骨頭不起折騰。”

茱莉亞笑一笑，舒心地背起單肩包。

把車開到鑫達廣場，卻不知道是哪棟樓。有些失神，這就是被迫離公司的證據——總部搬到哪里，都不知道。

微信問弗蘭克。

沒回應。

打語音，隔了十多秒，那頭才接。

“姑，正在開會，你有什麼事兒——”

“發個定位給我，老板我過來。”

“老板？”

弗蘭克有些疑，但礙于自己是溜出會議室的，著急回去，也沒深究。匆忙發個定位過去，就掛了語音。

茱莉亞很不平，特別是聽到弗蘭克說還在開會時，更加覺得自己的才能被埋沒。

的位置應該是會議室，而不是醫院病房。

茱莉亞把車停在樓前，從一樓進去，被前臺攔住。

“你不認識我？”茱莉亞目冷淡。

前臺是剛招來的小姑娘，從未在公司見過茱莉亞，看的裝束，心知不是好惹的，卻也恪盡職守道：“小姐，請問您是本公司員工嗎？是的話，麻煩出示工牌。如果不是，麻煩您在這邊登記——小姐！”

茱莉亞本沒聽說完，直接走向電梯。

保安聽到響，出來查看況，覺得茱莉亞有些面，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茱莉亞您好，您這是——”

“我干什麼，還要向你匯報？”茱莉亞在前臺那里了氣，連帶著看保安也不順眼。

自打為韓霽做事，就是居高層，夠格和對接的都是部門總監以上的級別。保安和前臺是些什麼東西，也配攔？

頂層還沒裝修，因此韓霽開會一般都是在8樓，臨時的總裁辦就在會議室隔壁。

茱莉亞路過會議室，過磨砂玻璃，看見里面影影綽綽坐滿人。職場天然的磁力吸引，好像呼進一口公司的空氣，就還是那個韓霽重視的總裁特助。

茱莉亞懷著期待的心，等在總裁辦。

卻在韓霽推開門的那一刻，腦中冒出兩個字，完了。

韓霽臉不善，沒有任何笑意，桃花眼里森冷異常。

“今天下午，你讓劉師傅幫你做了什麼？”他問。

茱莉亞第一反應是韓霽查出了蛛馬跡，但隨即被自己否定。監控已經洗掉，事發地全部仔細清理過，不可能會被發現。

“我讓劉師傅幫我把后備箱里給岑士買的補品搬上樓。老板，抱歉，我不該請劉師傅幫忙，不然他也不會在陳小姐出事時不在。”

茱莉亞頂著力沒有往后退，隔著辦公桌，韓霽坐在老板椅上，目毫不掩飾地盯著的面容，辨別話里的真偽。

這個瞬間，茱莉亞頭皮一。

——韓霽不相信。

從什麼時侯開始的？

“茱莉亞。”

韓霽低啞的嗓音傳耳道，茱莉亞立即回神。

“老板。”

“沐西今天因為什麼暈倒？當時你在場，看見了什麼？”

“我，沒注意。只知道陳小姐靠著車門有些不對勁，原因我不清楚。”茱莉亞竭力保持鎮定，就像以往每次向韓霽做工作匯報那樣，端出職業姿態。

韓霽兩手搭在面前，十指扣攏。

“知道為什麼調你去醫院照顧岑姨嗎？”

茱莉亞心口不一，“岑士是您最親近的人，能去醫院照顧，是我的榮幸。也是老板您對我的信任。”

“榮幸。”韓霽品味著這兩個字，眼神在霎那間森涼，“榮幸，還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