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還是不滿？”

茱莉亞維持著僵的微笑，“老板，您不能不信我。”

韓霽眼眸半瞇，目沒有毫溫度。

辦公室里異常安靜，落針可聞。茱莉亞筆直地站著，寒意從腳底陡然升起來，要抓著往下墜。

如果再這麼對壘下去，不確信自己能堅持到什麼時侯。

幸運的是，韓霽在片刻之后告訴，“出去。”

茱莉亞如蒙大赦，本沒有多余的力為自己爭取機會，從醫院調回公司。

幾乎是用逃的速度，出了大樓。鉆進車廂，手搭在方向盤上，腦子里一片混。

韓霽命弗蘭克把齊風醫院的監控調來，巧的是，那個時段的停車場監控壞了。

他唯一能看見的是陳沐西被送到急診室之后的狀況。

韓霽盯著電腦屏幕，眼神鷙。

弗蘭克站在一側，心知這個時侯最好化為形人，要是貿然撞到槍口上，那就是找死。

“再調個人過去照看岑姨。”韓霽忽然說。

弗蘭克一怔，“那把茱莉亞調回公司？”

韓霽沒說話。

弗蘭克立即明了，“好的，老板。”

出了總裁辦，弗蘭克心里有些唏噓，總歸是一起為韓霽鞍前馬后過的戰友。

事做完后，下班。

一出大樓，就被那輛大紅卡宴吸引了目。茱莉亞靠在車前蓋邊吸煙。

弗蘭克知道沒走，是在等自己。迎面笑道：“有段時間沒見了，專門等在樓下請我吃宵夜？”

“弗蘭克，老板不信我。”

茱莉亞臉蒼白，不似弗蘭克的談笑風生。

弗蘭克笑笑，“想那麼多干什麼，做好老板代的事，這是職場生存的唯一法則。”

“弗蘭克！”茱莉亞掐斷煙。

弗蘭克頓了兩秒，不由得收起玩笑的面孔。

他說：“茱莉亞，老板不瞎也不聾，你做的好與壞，他都看在眼里。還是那句話，做好分的事，不要越界。”

“什麼越界？”茱莉亞今天的緒就像坐過山車，起起落落之后，有些失控。

弗蘭克嘆了口氣，“下屬就做下屬該做的事，老板的私人，別妄想橫一腳。”

茱莉亞眼皮一跳，不肯承認。“我沒有。”

“那是最好的。”弗蘭克言盡于此，他說，“回去好好休息，你這段時間在醫院應該也累了，明天我會再調一個人過去，幫你分擔一部分。”

“老板安排的？！”

茱莉亞死死盯著弗蘭克。

弗蘭克聳肩，“多一個人分擔工作，不是能輕松一點嗎？沒什麼不好。”

茱莉亞冷笑一聲。

原來已經不信任到這種地步了。

可是，這也證明韓霽沒有實證，不然哪里會是調一個人去幫那麼簡單，恐怕今晚就被推下星海灣大橋喂魚了吧。

……茱莉亞不明白，到底在哪里出了馬腳。

-

壹號院，7座901.

陳沐西獨自躺在臥室的床上，因為鎮定劑的作用，睡了一覺。

醒來時，是晚上九點。

盯著天花板，回想起下午的場景。

都是幻覺嗎？

沒有任何因，憑空想起那張臉譜，還有滿地的。

著被角，陷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翻坐起來，目在屋子里搜巡，找不到任何和相近的紅，便進了洗手間。

不常化妝，即便偶爾畫一次，用的口紅也是系。但梳妝臺上有一個口紅架子，定期有專人過來打理，放滿了時下最流行的大牌口紅系。

拿了一管姨媽紅，在小臂側抹上一道。

很像暈開的跡，盯著看了十來秒，沒有任何生理反應。

可若是刻意想起那張描龍畫的可怖臉譜，就會出現心悸、作嘔。

陳沐西撐著梳妝臺的邊沿，努力把那些畫面驅逐出腦海。

外面傳來聲響，陳沐西將口紅放回原位，走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

“沐西？”

陳沐西把手臂清洗干凈，再往臉上拍了些水，打開洗手間的門。

“回來了？”

韓霽將人打量個仔細，“好些沒？”

“嗯。”陳沐西一面用洗臉巾干臉上的水漬，一面往外面走。很像剛才只是進去洗漱。

韓霽看了一會兒，進去淋了個熱水澡，出來時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件黑真浴袍。

他掀開被子，把陳沐西攬進懷里。

“休息一段時間，別太累。”

“好。”

陳沐西從善如流。

韓霽循循善，“無論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別一個人憋著。”

“嗯。”

陳沐西手關了燈，輕聲說：“睡吧。”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