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如今什麼貨都敢要，真是來者不拒。”

謝羨君早知韓霽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好臉，但卻沒想到會用“貨”兩個字形容自己。直勾勾地盯著韓霽和陳沐西，像一條毒蛇在吐信。

相比起來，韓辰華在外人面前，一向沉穩持重。他對韓霽一笑，“有你在前面做例子，老爺子容人的肚量才會越來越大。”

一句話把韓霽和陳沐西都囊括了。

陳沐西沒覺到侮辱，手拉住韓霽的角，旁若無人道：“困了，回去吧。”

韓霽面冰冷，轉眸看向陳沐西時卻瞬間恢復。

兩幫人馬肩而過，空氣里都是迸裂的火花。

下了船，陸白還意猶未盡，評價道：“韓辰華為了吞并謝氏，穩固自己在韓氏的地位，不惜以婚姻作為賭注。但那位謝小姐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個時侯攀上韓家，不知道藏著什麼壞心事。以后有的是好戲看。”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韓霽簡簡單單一句。

他才不管什麼韓辰華和謝羨君有什麼壞心眼，只要不擋他的道，一切都好說。

假若要是擋了——犯我一寸，滅敵一丈。

陸白笑笑，十分贊同。

陳沐西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倆生來就是做兄弟的。別看陸白平時怎麼調笑好脾氣，骨子里的戾氣和韓霽如出一轍。

兩邊的司機都把車開過來了，韓霽替陳沐西開了后座車門，站著沒，回頭看了眼陸白。

“陸律師，待會還去續攤？”

陸白被問的一愣，“陳妹妹，當著韓二的面，這麼關心我不太好吧。”

“……”陳沐西也是多余問，不過就是替林桃鳴不平。

韓霽眼風掃來，“沒事滾回去睡覺，別到禍害人。”

“哪兒能啊。要說禍害，也是別人禍害我。”

正說著，陸白的手機響，“姜總，晚上睡不著？這個點，還不到請吃宵夜的時侯吧。”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陸白笑出了聲。

陳沐西想起上次在畫廊餐廳，姜旋當著眾人面大膽坐在陸白上的畫面，頓時起了一皮疙瘩。

又看著此刻陸白和姜旋講電話的熱模樣，對比林桃背地里黯然傷神的樣子，抿著，不顧陸白拋來讓等等的眼神。直接上了車。

韓霽隨后鉆進車廂，長臂一，搭在削薄的香肩上。“生氣了？”

陳沐西看他一眼，“男人的劣。”

左擁右抱，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

韓霽無奈勾，“陸白是陸白，我是我。別一竿子打死一撥人。”

陳沐西白了一眼，轉過臉去，自己先笑了。

也是被陸白氣昏了頭，才會遷怒韓霽。

“韓二大變，換了以前，你不會是這種反應。”說。

“以前，我應該是什麼反應？”韓霽明知故問。

陳沐西歪頭想了下，大概應該是——什麼都不解釋，只要陳沐西乖。專用名言是“乖一點，嗯？”

想到這里，陳沐西笑意加大，有了對比，才發覺這個男人的確變了很多。

韓霽仿佛察出在想什麼，偏頭在發頂印上一吻，說：“想著把你娶回家，自然要拿出娶妻的態度。”

陳沐西忽地背脊一僵，轉過頭，男人的桃花眼盛滿意，濃烈得幾乎要把人溺斃。

本應該高興才對，因為這個男人在表達求婚意愿。

陳沐西卻如鯁在，話都堵在口，悶痛。

“怎麼了？”韓霽玩笑道，“不愿意？”

陳沐西笑了笑，模糊應道：“別以為你隨口一說，我就必須愿意。”

韓霽失笑，以為是嫌不夠正式、不夠浪漫。屈起食指，輕輕勾了勾人翹的鼻梁。

寵溺道：“不是隨口一說。”

“嗯。”

陳沐西靠在他的肩膀上，閉著眼睛，用假寐揭過這個話題。

實則心波濤起伏。

真的怕韓霽哪天向求婚，沒有勇氣接。

-

和韓霽一行人打過照面后，謝羨君的緒比之前還要不佳。

冷著一張臉，好像整艘船上的人都欠了幾個億。

韓辰華側眸看了一眼，提醒道：“謝小姐，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話，不如改時間，免得壞了所有人的胃口。”

謝羨君一怔，隨即揚起笑臉，“知道了。”

韓辰華沒說話，推開包廂門。

里頭的張薇到了有一會兒，以為他們在路上被什麼事耽擱了，正打算打個電話問問。現在見到人，從椅子上起，“辰華，阿君，你們來啦？”

張薇自從和謝云強離婚后，才幾個月的功夫，就像老了好幾歲。本來就格懦弱，如今越發沒了主見，連待人接都沒了富太太該有的章法。

看向韓辰華的目甚至帶著一種討好。

謝羨君抿了下，扶著張薇坐下。“媽，別這麼客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是是。”張薇眼神瞟向韓辰華，似乎不確定這句話會不會引起他的反。

韓辰華的確反，不過都在心里。面上紳士至極，又是親自給張薇倒水，又是依著的口味點菜。總之，把好婿的人設經營到底。

張薇略略放下心來，席間，和謝羨君一起去洗手間。對著兒輕嘆道：“我真是怕啊。”

“怕什麼？”

“怕……”張薇不敢說，搖了搖頭。

謝羨君知道怕什麼，無非就是怕聲名狼藉，韓家不肯認！

“媽，你別心這些，我心里有數。你好好清福就行。”謝羨君對著鏡子補妝，絨版的迪奧999在上勾勒出的調。

張薇還是不安。有了韓家做靠山是好，可前提是謝羨君能真的站穩腳跟。

忽然想到一件事，拉著謝羨君的胳膊，低聲道：“辰華是不是不知道你肚子里其實沒有——”

“媽！”謝羨君冷聲打斷，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后，才低聲音說，“這種事他不需要知道，反正幾個月后韓家的長孫會生出來，認我當媽！”

“阿君……”

張薇囁嚅著，想說什麼，被謝羨君冷的眼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