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齊風醫院人仰馬翻。

韓霽在休息室中毒昏迷，重傷不醒的陳沐西在ICU病房憑空消失。

警報聲響徹黑夜，穿警服的人員絡繹不絕。

岑芳得到消息后，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直地倒在地上。

經過救治后，人還算清醒，也無大礙，就是躺在床上不停地流眼淚。

小助理妮娜忙前忙后，因為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該如何下安。

一向和岑芳相融洽的茱莉亞也沒了言語，筆地立在窗邊。

夜風吹的長發，濃艷致的側臉匿在燈照不到的影里，沒人知道在想什麼。

凌晨四點多，開車出醫院，大概半個小時后回來。

上樓時故意按錯樓層鍵，電梯停在九樓。走廊里全是值守的警察和醫院保安，有人問，“干什麼的？”

茱莉亞看了眼對面墻上的樓層指示牌，“九樓嗎？不好意思，我按錯了。”

“快走，這里不讓人進。”

“可是……”茱莉亞捂住腹部，為難道，“我、我肚子疼，想借用一下洗手間，很急。”

保安有些無語，但見一副英打扮，且又是時常進出這棟樓的人，因此放松警惕。沒讓進封鎖區，而是往離電梯不遠的公用衛生間指了下，“快點，待會整層樓都要封了。”

茱莉亞道謝之后，弓著子快速走進洗手間。確定里面沒人，且外面的人也看不進來后，直板，往天花板上看去，“出來吧。”

幾秒之后，其中一塊裝飾板松，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從豁開的口爬出來，雙臂借力，輕盈落地。

人當面下外面的白大褂，隨手扔在洗手臺上，接過茱莉亞遞來的服裝袋，皺著鼻子看了看。

“沒穿過，剛從家里取來的。”茱莉亞冷冷道。

艾貝笑了下，毫無顧忌地下上僅剩的連。背對著茱莉亞，頭發是扎起來的，因此背上的臉譜紋清晰可見。

茱莉亞對這個幫派早有耳聞，也見過標識，但這種大面積濃墨重彩的人紋還是第一次見。眼神有些發涼，開始后悔自己是不是招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艾貝對著鏡子，把茱莉亞的神看得一清二楚。換好服，狡黠一笑，“現在知道怕了？”

茱莉亞沒作聲。

艾貝走到面前，由于穿的是平底鞋，比穿高跟的茱莉亞整整矮了一個頭。不滿地踮起腳尖，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茱莉亞，“怕就對了。好好做事，別犯蠢。”

把手一攤，“外套下來，還有鞋子。”

茱莉亞依言照做。

艾貝將長風往上一披，趁著夜，背影和茱莉亞有幾分相似。

彎腰換鞋的時侯，忽然抬頭問，“你沒腳氣吧？”

茱莉亞：“……”

很難堪，半瞇起眼眸。

艾貝笑了笑，頃刻變臉，一掌賞給茱莉亞。“兇什麼？是你找上門要跟我們合作的！今天的計劃能這麼順利進行，你才是大功臣！”

茱莉亞被打偏臉，沒。

艾貝甩了甩手掌，都紅了。神經質地有點想哭，然后嗲嗲地問：“你疼嗎？我打你打得手疼。你是不是天生臉皮比別人厚？”

茱莉亞的指甲嵌進掌心，努力遏制因為被戲耍而即將噴薄的怒意。

艾貝對茱莉亞的反應很滿意。忍就對了。

再兇，再兇，還會打人哦。

“記得要小心，別被人發現了。等你老板醒了，也不要被他知道，是你在他的咖啡里下的毒哦。噓！”

艾貝回眸一笑，然后踩著從茱莉亞腳上下來的紅底高跟鞋，大搖大擺地走出洗手間。

沒走電梯，而是閃進樓道，從樓梯直下。

影閃過的時侯，值守的保安一愣，“誒——”

艾貝沒停，等保安追到樓道，已如鬼魅般消失。

茱莉亞躲在洗手間隔間，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

“里面確定沒人嗎？”

“沒，我一直守著呢。剛才有個人進去又出來了。我估著里面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著。”

“那就好。趕收工回家吧，這一天都是些什麼事啊？大活人還能在醫院不見。”

“沒聽見說嗎？是有人扮作醫生混進去，把人裝在垃圾袋里劫走的！”

“誰啊這麼大的膽子？那個陳小姐可是韓二的寶貝！”

“什麼寶貝啊？是寶貝，還開車把人撞半死不活！不就是有錢人的玩！”

“哈哈，有錢人真好，玩真漂亮……”

……

人聲漸遠，等到周遭靜若死寂時，茱莉亞才赤腳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溜出來。

艾貝下來的需要理，不敢到扔，只能帶到上面自己住的房間。

關上門，清晨的曙從窗簾細切進來，渾冷如冰窖，自知這個世界再無所謂白天黑夜。

于，都是無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