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西不會開車。死者不是。”

陸白和弗蘭克都頓住，幾秒后，還是陸白來當這個惡人，他說：“陳妹妹是不會開車，但是警方的鑒定報告上白紙黑字寫明死者系陳沐西！你鉆這個牛角尖有什麼用！”

“不是！”

韓霽緒激，一把坐起，作太大，病床搖晃，旁邊的輸架也搖搖墜。

陸白還想說什麼，被弗蘭克擋了一下。

“老板，既然您認定那不是陳沐西，請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找陳小姐這件事，還得您親自來。”

出了病房，陸白忍不住吐槽，“你就編吧！給他希，到時候希又破滅。我看怎麼收場！”

“那總比讓老板一直頹廢下去的好。人活著，是需要看到點的。”弗蘭克溫言溫語。

陸白偏頭，“沒看出來啊，心靈湯熬的好。”

弗蘭克謙遜一笑。

“這次你能出來，晏公子出了大力，晏廳后來沒再找你麻煩吧？”陸白問。

弗蘭克笑，“還是陸律師幫的忙，小寧沒有您通風報信，也不會知道我在哪。”

“呵呵，知道就好。”陸白心煩，見弗蘭克閉口不提晏一祥，心知不找麻煩不可能，誰讓弗蘭克把他的獨子給掰彎了。

“有什麼事打電話，現在韓二不在。我就是你二老板！”陸白說。

“謝謝二老板。”弗蘭克從善如流。

兩人在樓下分別，陸白先一步開車離開。弗蘭克去停車場的路上，皺眉停下腳步。

“茱莉亞，你怎麼在這兒？岑士那邊不需要人嗎？”

茱莉亞呆愣地坐在庭院中的長椅上，聽見頭頂上方的聲音，這才慢慢抬起頭。

“弗蘭克？”微微一笑，“出來了？恭喜你。怎麼沒通知一聲，給你辦接風宴。”

弗蘭克蹙眉，“老板現在這個況，你說什麼鬼話？”鼻尖嗅到一不尋常的味道，他不可置信，“你喝酒了？”

茱莉亞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大概一厘米的距離，“一點點。”

弗蘭克越來越看不懂茱莉亞，“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慶祝啊。”茱莉亞答得理所當然。

慶祝警方鑒定報告出來了，慶祝“陳沐西”死了！

——把韓霽心里的刺拔出來了！

弗蘭克還忙著回去理公司的事，還有韓霽這邊也有許多事務需要和陸白配合，只留下一句“照顧好岑士，做好自己分的事，別再喝酒！”便離開。

茱莉亞笑著仰頭吐出一口濁氣，天真藍，云真白，空氣真清新。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順眼過。

-

艾貝被帶去警局，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回來。

原本五個人的屋子，只剩下三個人。

陳佑心完全不影響，吩咐樓下前臺點了海城名菜，送過來。

陳沐西坐在餐桌邊，筷子在手中，盡管沒有食，還是著自己吃了點。需要營養才能快速恢復。

對面的何斯揚自落座就沒過餐，眼眸深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唯有主位上的陳佑，左手刀，右手叉，怡然自得地切著盤子里的牛排。盡管切的很笨拙，刀刃刮過瓷盤，發出令人抓狂的聲音。

陳沐西抬眸，“別吃了。”

陳佑抬眼，“你才吃這麼一點，就飽了？”

“我說你。”

陳佑：“……為什麼？我很。”

“吵。”

何斯揚小心地抬眼，觀察陳佑的表。

陳佑出乎意料又理之中地放下刀叉，淡藍眼眸著陳沐西，“你欺負我。”

陳沐西面無表地吃菜，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陳佑兩手撐著餐桌邊沿，手掌使力，椅子往后一退。兩手環在前，眼眸冰冷。

陳沐西：“不服氣，你可以告訴他。”

陳佑苦笑，“老爹只怕會幫你教訓我。”

陳沐西問：“什麼時侯走？”

何斯揚一驚，豎起耳朵聽。

陳佑一掃剛才的霾，“五天后。”

“好。”

干脆利落。

讓陳佑和何斯揚都同時一怔。

前者很快咧笑開，后者則垂下眼眸，目過銀邊眼鏡，要把面前和牛排連帶著瓷盤盯出一塊來。

飯后，陳佑出門，他并不避諱自己的去，說：“有點事需要去甘區分局解決，晚飯前回來。”

他轉頭看何斯揚，“別背著我做小作。后果很慘烈。還記得小周是怎麼死的嗎？”

何斯揚點頭，移開視線，上樓。

陳佑叮囑陳沐西，“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有手機嗎？”陳沐西反問。

陳佑歪頭想了一下，“沒有嗎？”

陳沐西懶得理他，轉上樓，走到一半，陳佑在后面喊了句，“妹妹。”

陳沐西沒打算轉，卻敏銳地察覺到后有危險靠近，閃躲了一下，一個東西砸在腳邊。

是手機，黑最新款。

可惜，是陳佑的。

“打給我。”

陳佑勾起一邊角，開門出去。

陳沐西看了眼地上的手機，誰知道他會在里面安裝什麼件，說不定有監聽功能。

但……

陳沐西靜了兩秒，還是費力扶著旁邊的柜子，彎下腰。

二樓，何斯揚瘦削的影等在陳沐西的房門前。

“我們談談。”

陳沐西略過他，開門進屋，“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何斯揚跟進屋，陳沐西坐在沙發上，沒看他，說：“如果你想求我讓陳佑放你走。沒問題，我可以試試。”

“不是這個！”何斯揚緒激，“你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

陳沐西半晌才仰起頭，臉上的笑很明顯，也很冷淡，“何醫生，你在開玩笑嗎？”

“沐西，我很認真！”何斯揚進兩步，站在陳沐西面前，“你的況你自己知道，沒有醫生跟著本——”

“我不需要不負責任的醫生。”陳沐西打斷他，繼續說，“也不需要會背叛我的朋友。”

兩句話，擊垮何斯揚所有的立場。

“沐西……”

何斯揚雙手垂在側，很無力。目定格在陳沐西瓷白的面孔上，瞳孔中央是嫣紅的瓣。

破碎的心需要重新粘黏型，意是最好的粘合劑。

何斯揚不管不顧地向面前的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