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G！！！”

“趙隊長！你說誰？盛貝貝？”

“天啊！你找到了我的雙胞胎妹妹！！！”

“在哪？請你帶我去見！”

“我找了很久很久！”

艾貝夸張地拽住趙章的肩膀，踩著七厘米高的jimmy choo，在走廊上狀若瘋癲地來回奔跑。

仿佛盛貝貝真的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

雙胞胎的DNA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指紋。

下屬過來想帶艾貝去采集鑒定科，趙章神凝重地搖頭，“不用了。”

艾貝雙手攤在面前，十個指頭鮮凝固，呈黑紫狀。昨晚，就在審訊室，用煙頭燒掉了所有指頭上的皮，有些甚至連指甲都被損壞。

早上時有人聞到空氣里不正常的味道，艾貝聳聳肩，只是神經質地笑。

礙于不是本國人，警局沒對強行搜。

沒想到，會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自毀的事。

陳佑站在樓梯拐角，淡藍眼眸謙虛看過來，“趙隊長，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章按住發怒的下屬，頭顱似有千金重，卻不得不點了兩下。“嗯。”

艾貝開心地和大家揮手，“拜拜啰！”

回去的路上，陳佑把車開的很快。

艾貝坐在副駕駛座上嘰嘰喳喳。

他忽然側頭看了一眼，“想哭，我可以停車讓你下去哭。”

艾貝愣了一下，眼眸還真有霧氣要散出來。用力吸鼻子，開心大笑，“我才不哭。我應該笑才對！誰讓那個時侯唐端不肯拿六百萬贖我的！”

“渣男本來就該死！”

“他那麼聽話，你讓他跳樓就跳？”

“不是啊，他本來心里就有病。聽我他端哥，以為我是鬼！從床上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就跑。我以為他跑到哪里躲起來了，沒想到剛下樓，他就跳了下來。哎，摔醬，有點倒胃口。害我都不太想吃飯！”

陳佑沒發表評論，唐端是哪號人他都想不起來。當時打電話找唐家要贖金的，又不是他本人。

-

何斯揚被齊風醫院的救護車拉走。

醫護人員一邊替他做包扎，一邊詢問他覺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

何斯揚答不上來。

耳邊全是陳沐西的聲音——

“我不會帶你走。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何醫生，想解是嗎？這一刀要不了你的命。死，沒有那麼容易。”

“你要好好活著，活著一切痛苦。”

何斯揚問，“你就這麼恨我？”

離得那麼近，陳沐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沒有一溫度，眼也不眨地答，“是。所以才要你好好活著。”

地板上的漬沒有清理，很快凝固一灘難看的紅象畫。

陳沐西神自若地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外面的很明亮，夏天的風吹進來，帶著一點燥熱和一點似有若無的咸味。

陳沐西這才想起，海城三面環島，這麼久以來，卻從沒跟韓霽一起去海邊玩過。

哪怕一次。

無論做什麼。退后去趕海也好，在沙灘上搭帳篷燒烤也好，或者，僅僅只是肩并肩坐在一起吹吹海風……

沒做的事還有很多。

現在想來，一切都了妄念。

現在所的位置是壹號院7座701，樓上是801，再往上是901.

801的裝修應該進行到了一半，當時畫設計圖的時侯帶著對韓霽的怨念——什麼都是他做主，連住什麼樣的房子，什麼樣的裝修都是他說了算。賭氣，一個念頭就拆掉了上千萬的裝修。

應該沒有機會看到最后裝出來的效果。

至于901.

那是韓霽的私人住宅，完全按照他個人的喜好所設計。每一個空間，每一個擺件，都著他獨一無二的品味。

隔著兩層樓的距離，陳沐西甚至幻想能聞到901里那淡淡的雪松香。

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

樓下傳來開門聲，陳沐西收起目。

不多時，陳佑和艾貝相繼進來。

艾貝興致很高，給陳沐西講述在警局里發生的事。著重描述了趙章看見被燒焦的十指時的表。

還把手攤給陳沐西看，十分得意的樣子，完全沒有傷后的痛苦表。

陳沐西看著，“所以，你就是盛貝貝。”

這是一個陳述句。

艾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隨即嘟起，“都說了，那是我雙胞胎妹妹！”

“哦，整容做的不錯。”陳沐西點頭，突然說，“我鞋子掉了，麻煩幫我穿一下。”

“……”

原久的記憶被勾起，艾貝想起很早之前，自己裝純耍心機，要陳沐西當著唐端的面，給自己穿鞋的事。

“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為什麼還記得？”艾貝不滿，說，“而且，都說了我不盛貝貝，我是艾、貝！”

“不好意思，我比較記仇。你也說了，盛貝貝是你的妹妹，妹妹做錯事，姐姐來償還，不虧。”

陳沐西目示意自己著的兩只腳。

艾貝皺眉，轉頭看陳佑。

陳佑咧笑的很開心，“穿啊，沒聽見我妹妹說什麼！”

艾貝也知道指不上陳佑，他的心里就只有妹妹，妹妹！

“我的手傷了。”最后掙扎道。

陳沐西不近人，“那是你的事。”

艾貝像吃了蒼蠅一樣的表，蹲下，不不愿地撿起陳沐西的小羊皮拖鞋。

本想隨便往腳上一掛，裝模做樣蒙混過去就算了。

哪知頭頂忽然傳來一道清冽的聲，“跪下，我當時怎麼做，你現在就怎麼做。”

不知道為什麼，艾貝肩膀一抖，忽然有點怕。

果真一個膝蓋地，低頭，兩手并用，恭恭敬敬地替陳沐西穿好鞋子。

“解氣了嗎？不解氣，繼續。”陳佑倚在窗臺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有。”陳沐西說。

艾貝臉一白。

“怕什麼，又不是說你。”陳沐西的視線掠過艾貝輕的眼睫，然后轉向陳佑，“新仇舊恨一起了，不然走也走的不安心。”

陳佑問：“下一個，找誰？”

“茱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