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聽著林桃的哭罵聲，鼻尖酸，極力克制，才能不哭出來。

陳沐楠搶過手機，“姐……”

陳沐西再也忍不住，哽咽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們。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我……”

“你在哪里？我們去接你！”

林桃沖著手機大吼。

“……我不能回來。”

“為什麼？！”林桃無比急躁，又擔心陳沐西現在的境，急急地問，“你是不是打的電話？誰綁的你？你現在安全嗎？！還在不在海城？周邊有你悉的建筑嗎？你快說啊，我和沐楠馬上就來——”

一聲低沉的輕笑不合時宜地進來。

林桃登時噤聲，陳沐楠眼驚慌。

畢竟是當警察的，經歷過許多危機時刻，手按住陳沐楠的肩膀，讓他不要說話。

抖著音調問陳沐西，“你……旁邊有人？”

陳沐西瞪了開門進來的陳佑一眼，背過，低低“嗯”了一聲，怕林桃和陳沐楠擔心，快速解釋道：

“放心，我現在很安全。”

“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林桃死死抓住這個點不放。

陳沐西無法，說：“壹號院。”

“你怎麼——”林桃心里有太多疑問，可在電話里本說不清楚。

“我知道了，我馬上帶沐楠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陳沐西聽著“嘟嘟”的忙音，心頭萬千緒。

“妹妹，你不會反悔吧？”

陳佑走到邊，淡藍眼眸低低地垂視。

“……不會。”

陳沐西低頭又發了一條短信給林桃，囑咐幾句。

轉頭，陳佑還盯著。

“不會反悔。沐楠和林桃是我在海城最親近的人，有些事總要和他們待清楚，才能了無牽掛地走。”陳沐西說。

“那就好。不然，他們要是壞了我們的計劃……”陳佑勾起半邊角，說，“我會生氣的。”

陳佑這句話無異于敲打，甚至是威脅。

陳沐西的臉冷如寒冰，“我知道。”

-

陳沐西在短信中明確要求不要把的任何況，給邊任何人知道。

來壹號院也要掩人耳目。

林桃和陳沐楠都一一照做。

深夜，敲響7座701的門，首先看見的便是陳佑。

一米九三的男人，寸頭，小麥，藍眼眸。外表不失英俊，渾上下卻著一匿的危險氣息。

林桃是做警察的，對危險的知敏銳于常人。

“你好，我們找——”

“我知道，妹妹在樓上等你們。請進。”陳佑敷衍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桃和陳沐楠，接連和他而過。

陳佑笑一笑，抿一口水晶杯里的金湯力，獵人一般的目追隨著陳沐楠的背影。

嘖，真不怎麼樣。

了老爹那份統，就是差點意思。

樓上——

盡管陳沐西已經做好準備，卻還是在見到林桃和陳沐楠時，眼眶一熱。

“混蛋啊！知不知道我們明天都要為你辦葬禮了？！！”

林桃撲過來抱住陳沐西，又是一陣嚎哭。

陳沐楠站在一側，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把陳沐西看個夠。

陳沐西吸進一口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是抱歉。

“說什麼對不起。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林桃用力眼淚。緒快速跳躍，準備打電話取消明天的葬禮。

陳沐西手按住撥號碼的手，“桃子，葬禮照常進行。”

“什麼？！！”

林桃震驚。

陳沐楠亦是不解。

陳沐西知道這很難理解，但還是嘗試說服他們。

“警方的通告已經向所有人宣示，陳沐西已經死了。我也的確累了，不想再被卷進漩渦里。我……想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

林桃目瞪口呆，嚨里發不出聲音。

陳沐楠卻忽然長大了一般，低聲問：“姐，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你就走吧。”

陳沐楠努力揚起一個笑臉。

“你走了，韓霽怎麼辦？”林桃忽然問。

陳沐西垂眸，復又抬起臉笑笑，“沒有誰離開誰，就一定活不下去。我和他拉扯這麼久，彼此都累了。結束未必不好，我們都應該試試過一種沒有對方的生活。說不定就是海闊天空呢？”

林桃看著陳沐西并不真切的笑容，輕輕問：“真的這麼容易嗎？”

陳沐西別過臉，“不試試，怎麼知道。”

林桃和陳沐楠從樓上下來，陳佑坐在沙發上搖晃著酒杯，淡淡掃來一眼，并未說話。

林桃的目掃過他的后頸，忽然定住。

“……桃子姐？”

耳邊傳來陳沐楠的聲音，才如夢初醒。

正要出門，陳佑笑一笑，說：“林警，歡迎你以后到馬來做客。”

他一改倫敦腔，用的是地道的馬來方言。

林桃瞳孔驟，突然猜出了陳佑的份。

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