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赫是逆行,從旁邊支道拐彎,然后沒有毫猶豫地撞上來。
車速并不快,但令出租車始料未及,兩車相撞,本來不及反應。
驚魂一刻中,前排司機罵罵咧咧個不停,陳沐西抓著拉環,就保持著弓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面那輛邁赫,以及駕駛座上的男人。
由于出租車前面的擋風玻璃已經破裂,視線投過去,看得并不真切。
那個全著黑的男人恍然只有一團黑影,但陳沐西卻分明又看到他那雙桃花眼布滿鷙,不帶任何一往日的愫,狠辣地仿佛在和自己的仇人對視。
“我艸!!!”出租車司機忽然暴躁地大罵。
因為邁赫咆哮著往后退了一些距離,然后猛然加速撞來——
陳沐西冰冷的后背上出了一層薄汗,但沒有預想之中的撞擊聲傳來,因為就在兩輛車的車頭只剩下不到二十公分的時侯,邁赫又忽然倒退,車刮著水泥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鬼魅一樣地駛離現場。
“有病啊!是不是酒駕啊?!!”
“我艸!太TM絕了!”
司機嚇得趴在方向盤上,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拉開車門下去了口氣,這才想起應該打電話報警。
陳沐西下車,摔上車門,“損失多,我付給你。”
意思是不用報警理。
司機一愣,以看怪的眼神看向陳沐西,反應幾秒后,忽然從地上沾起來。
“我靠!小姐,你被人尋仇了啊?剛才就是針對你的是不是?!”
陳沐西盯著邁赫離開的方向沒作聲,司機這麼說好像也病。
“你自己看看吧!我這車被撞這樣,要耽誤多工期!還好人沒事,不然一家老小誰來照顧。”
司機咋咋呼呼,無非就是想從陳沐西這里多拿些錢。
一輛外地車牌的黑越野車在旁邊停下,上面下來兩個男人,都一臉張地盯著陳沐西。“小姐,您沒事吧?”
陳沐西搖頭,往后指了下司機和出租車,“該多,全部賠給他。”
兩個男人立刻應了。
陳沐西繞過越野車車頭,坐上駕駛座。
合上門的時侯,還聽見出租車司機在嘀咕,“什麼人啊?怎麼還被尋上仇了,靠!倒霉,連累我差點被害死!”
兩個男人低喝一聲,示意司機別說了,又回頭看了眼越野車的方向,怕陳沐西聽見。
陳沐西什麼也沒說,油門一踩,呼啦啦地離開。
按道理來說,應該追上邁赫,問一個究竟。
沒有。
兩手握著方向盤,目盯著前面路況,有些放空。
再過一個紅路燈時,越野車差點追尾撞上前面的轎車,被人喇叭連嘀了好幾聲,陳沐西才回神。
降下車窗,冰針兒一樣的冷風扎在皮上,努力把那雙狠辣的桃花眼驅逐出腦海。
然后把車開去了市三院。
陳沐西去病房找葉流莎,卻看見原屬于葉流莎的病床上坐著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
陳沐西眼皮一跳,去護士站問護士,“37號床的病人呢?”
“37號……不就在里面嗎?我剛剛還去給他量過溫。”護士忙著敲擊鍵盤,眼睛看著屏幕,本沒看陳沐西。
陳沐西屈指重重地叩擊臺面,“37號床,葉流莎,在哪里?”
的語氣抬過冷冽,護士這才抬眸,皺眉想了下,說:“葉流莎?那個肺癌晚期還老是煙的病人?……前天就被家屬接走了,你是什麼人?”
陳沐西倒吸一口涼氣,“誰接的?”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你是什麼人?”護士有點忙,這會兒明顯耐心不足。
陳沐西瞇眸,左手越過臺面,直接抓著護士的胳膊,控制不住地收力道。
“仔細想想,誰接走的?”
“你放開!干什麼!!!”護士疼得擰眉,轉過臉就要喊人。
電梯門打開,一個寸頭、穿黑皮的高大男人領著幾個小弟大步走來,抬手勾了勾,一邊指揮小弟控制住護士,一邊張開手臂攬上陳沐西的肩膀。
“妹妹,我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沐西沒讓陳佑到,松開護士,往后退了兩步。
雙手抱臂,目沉沉地盯著他,“我媽?”
“不是斷絕母關系了?你哪兒來的媽?”陳佑嬉皮笑臉。
陳沐西一言不發地審視他。
陳佑兩手抬起,“別這麼看我,不是我。你心里不是有人選了嗎?”
陳沐西臉一暗,隨即走向電梯。
陳佑大步跟上來,“我遠道而來,你不應該給我接風洗塵嗎?Mei——”
一個“妹”字的的發音還沒發完,“啪”的一聲脆響。
陳沐西的掌落在陳佑的左臉上。
說:“你早知道他把人帶走了。陳佑,離我遠點,也別惹我。我不是五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陳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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