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人影纏綿臥的畫面在腦子里揮之不去，旖旎的聲音在耳邊環繞。

陳沐西閉了閉眼，努力把力都集中在觀察路況上。

路上，林桃打電話問到酒店了沒。

“快了。”陳沐西說。

“你怎麼了？”林桃察覺出異常，遲疑道，“沒出什麼事吧？”

還是擔心陳沐西在壹號院被韓霽的人攔下，怕和韓霽發生沖突。

“沒有。”陳沐西笑了一下。

于佳馨睡得不踏實，偶爾會在睡夢中驚一下，林桃忙著照看，因此不能再多問。兩人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

陳沐西吐出一口氣。

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理，回酒店，路過一樓大堂時讓前臺送了幾瓶酒去房間。

從療養院出來時，醫生特意囑咐過，一定要作息正常，不要煙酒……

今晚是破戒了。

陳沐西酒量不好，一支五百毫升的紅酒只喝了大半瓶就開始頭暈目眩。但至腦袋能放空，繃的神經開始放松，窩在沙發里舒服地吐出一口氣。

手機響，是信息。

遲騁在那個小鎮趕工監看項目，應該是忙忘了和海城有著差不多十個小時的時差，這會還在短信里和陳沐西抱怨日子太苦，一個人太孤獨。

陳沐西迷蒙著眼睛，劈里啪啦地敲過去一行字：

【好好干，回頭加薪。】

遲騁心有戚戚，明顯聽麻了“加薪”兩個字，有點無于衷的意思。

【陳工，你什麼時侯回來？】

遲騁比陳沐西小三年，剛從常春藤名校碩士畢業，就被陳沐西挖走。專業能力沒得說，就是格有點怪，怎麼說呢，皮，而且偶爾大膽且骨。

陳沐西和他認識兩年，當他是弟弟。

喝了點酒，短信逗他，【怎麼，想我了？】

那頭過了好幾分鐘都沒回復，陳沐西笑著丟開手機，虛浮著腳步去洗手間洗漱。

回來把被子一掀，窩進床鋪，沒心沒肺地開始睡。

可惜，睡的并不安穩。

許久不做夢的人，一整夜被夢魘纏繞。

夢里的回到了五年前，那是一個晚上，在酒吧里被年輕小姑娘喊了一聲阿姨。到底懷有賭氣的分，直接穿過馬路，截胡了那個年輕小姑娘在網上約來的優質男。

優質男長的令人一眼驚艷，笑著問陳沐西：“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畫面一轉，陳沐西被優質男抵在酒店房間的門板上，呼吸滯重……

耳鬢廝磨的聲音人臉紅，男人在頸間吐灑的溫熱氣息很真實。陳沐西皺著眉頭翻了個，就在那個瞬間，夢里的忽然長了一張其他人的臉，衫不整地和韓霽抱在一起——

陳沐西被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還有點迷糊。

夢里的惡心一直延續到現實。

幾秒后，陳沐西飛奔去洗手間嘔吐。

吐過之后，用冷水拍拍臉，又倒回床上。

外面天還沒大亮，微弱的晨從窗溜進來。陳沐西閉眼躺著，卻怎麼也沒在睡。

半睡半醒之間，腦子里有個想法——空虛太久才會做噩夢加春夢。

韓霽，真夠晦氣的。

九點多的時侯，酒店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陳沐西一下坐起。

林桃拎著一袋早餐，和陳沐西四目相對，“不好意思啊，我吵到你了。”

“沒有。”陳沐西了睡了的長發，起來接過林桃手上的塑料袋，“買的什麼？”

“粥，你的那家，還有小籠包。”

林桃眼下兩片青，明顯昨夜沒睡好。

陳沐西問：“佳馨沒事吧？”

林桃無力地搖頭，“暫時沒事。孩子……還是打算生。我走的時侯，韓辰華剛從外地趕回來，我真是——哎！”擺擺手，“不說了，快煩了。”

陳沐西點頭，一邊拎著早餐從沙發，一邊對林桃說：“那你睡會，今天請假了嗎？”

“嗯。”

五年前，陳沐西走后沒多久，林桃就從警局辭職，找了份普通白領的工作。

陳沐西打開餐盒，一邊喝粥，一邊習慣地開了筆電。

回復完郵件之后，點開手機，頁面還停留在昨晚的短信頁面。漫不經心地劃過，指尖卻忽然一頓，腦袋里炸開——

【怎麼，想我了？】

這條短信的容記得，可，明明是都遲騁那個小孩兒的，為什麼會發到弗蘭克那里去？！

關鍵弗蘭克還在凌晨五點的時侯回復道：【明白，我明天就幫您問問老板。】

弗蘭克是真傻，還是假傻！

陳沐西握著手機，想找補回一句，【發錯了】之類的話。但又遲遲沒開始編輯。

頓了大概兩分鐘，平靜地給弗蘭克編輯了一條信息：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