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上去時風霽月，下來卻臉上一狼狽。

路過一樓大堂時，前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陳沐西佯裝不知，坐著保鏢的車回酒店。

酒意氤氳，腦子里有點，卻又喜歡這種覺的。

三年療養院生活，終日和醫生以及一群同樣患有神疾病的人待在一起，那里的風景很好，好的像天堂。陳沐西在經過一年的強制干預后，病大有好轉。

后面的兩年時間里，越來越像個正常人。

出院的時侯，醫生笑著告訴，“恭喜你，陳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你已經好了。”

陳沐西禮貌地對醫生道謝，臉上的笑也很完。

轉過，只有自己明白那笑有多虛假。

完本就是虛假。

只會笑，不會哭，不會怕，沒有緒的人，注定和這個世界隔著一層沒有瑕疵的玻璃罩子。

好了，好的沒有七六，好的再也不會到怕。

車子開到酒店門口，還沒停穩，一個穿黑皮、留桀驁寸頭的男人大步走來，拉開車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陳沐西抬眸，陳佑的表很兇，一雙淡藍的眼眸冒著森森寒氣。

“你還沒走？”淡聲問。

陳佑被冷漠的態度激怒，又看見上的傷痕，忽然手進來。

陳沐西一偏，躲了過去。靠在椅背上，雙手環，眼眸同樣的冷淡，“別惹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從另一側車門下來，陳佑在后面抬腳踹了車尾一下，“哐當”一聲，靜有點嚇人。

陳沐西沒回頭，陳佑叉著腰大喊，“我幫你把葉流莎搶回來，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去。別再和他糾纏！”

陳沐西本來都已經走進電梯了，想了下，又轉出來。

“不要多管閑事。”

陳佑以為陳沐西去而復返，態度會和點，沒想到是這麼一句話。

他被氣笑，勾起一側角，笑得很氣。

“妹妹，也就是你敢這麼和我說話。”

“那是因為他們都怕你。”

“你不怕？”陳佑皺眉，表又兇又俊。

陳沐西冷漠地看他，“我說過，別惹我。”

“為什麼？”陳佑歪頭，問，“因為有老爹幫你撐腰？”

“不，”陳沐西說，“因為你我，妹妹。”

陳佑怔愣，直到陳沐西都已經再次走進酒店了，他才用倫敦腔罵了一句極臟的話。

艾貝和茱莉亞坐在后面的車廂里，目睹了全程。

“哎，陳小姐什麼意思啊？”艾貝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問旁邊的茱莉亞。

茱莉亞趴在車窗上煙，了頭發，說：“字面上的意思，兄、妹，陳小姐讓老板別多想。”

艾貝笑出聲，“真有種！”

“可不是。”茱莉亞把煙按滅在車窗上。

艾貝回頭看了一眼，有點嫌棄這種隨時隨地做出人作的風塵樣子。

茱莉亞心說，都是憑和容貌吃飯，只不過你一段時間服侍一個，我同時服侍多個，說到底，誰又比誰高貴。

-

陳沐西回房間后，直接掀開被子窩進去。

經過剛才那麼一遭，全疲憊無比。打定主意什麼都不想，今晚只好好睡覺。

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以為是遲騁，撈過來，卻是弗蘭克。

【陳小姐，葉士狀況不太好，您空了可以來看看。】

后面跟了一串地址。

陳沐西笑了一下，手機重重摔到一邊。

韓霽，真有你的。

和弗蘭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先是一聲不響把葉流莎帶走，等到陳沐西忍不住找上去和韓霽撕破臉了，弗蘭克再丟來一個地址，還說什麼“來看看”。

當是猴，耍著好玩？

陳沐西沒回復，在床上翻了幾個，才沉沉睡去。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林桃去上班了，沒過來。給陳沐西發短信，讓晚上過去吃飯。

陳沐西回了個“好”，劃撥屏幕時，視線不免又落到弗蘭克發來的短信頁面上。

盯著看了幾秒，還是沒回。

轉而把這天信息發給其中一個保鏢的手機上。

保鏢很快明白陳沐西的意思，回復道：【您放心。】

陳沐西沒什麼不放心的。接下來的幾天，白天在酒店里看書、查資料、構思下一個項目的圖紙，晚上就去林桃家蹭飯，然后再回酒店。

兩點一線的生活，再規律不過。

規律到那些被弗蘭克派來盯著陳沐西的人都有些納悶。他們都不明白有什麼好盯的。

弗蘭克看了陳沐西這幾天的行程，頓覺有些生無可。

實在是……太平淡，淡到可能都沒必要告知韓霽。

而韓霽被陳沐西在脖子上劃了一道后，就沒面，一直待在錦和山。要麼在書房里待著，要麼就去影音室看老電影。過的格外閑散又愜意。

陸白有點莫名其妙，問弗蘭克，“韓二搞什麼鬼？前些日子不是還看上一個小明星嗎？現在怎麼又過上老和尚清心寡的生活了？”

弗蘭克苦笑，什麼也不敢說。

陸白是個好奇寶寶，非要追到錦和山上一探究竟。

正要開口調侃，忽然瞅見韓霽脖子上的紗布，他驚奇無比。“誰干的？！”

韓霽沒說話，舒適地躺在沙發里，目盯著前方的巨幅屏幕。

陸白起兩邊袖子，追問到底，“仇人？人？——跟你有仇的人？！”

韓霽眼皮輕跳，“嗯，差不多。”

“我艸！誰這麼有魄力？！敢在你上刀？那個小明星白珊珊？”陸白說完，自己都否定。

白珊珊有那氣魄，估計韓霽早看上了。

陸白連說要追究到底，做出一副要為好兄弟撐腰的架勢，實際上就是八卦棚，想知道到底哪個人這麼有種。

韓霽掀起眼皮，“確實要麻煩你走一趟了。”

“嗯？”

韓霽發了一個地址給陸白，說：“看是判刑還是賠款，陸律師，你去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