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的視線掃過陸白，輕描淡寫地回了兩個字，“是嗎。”

“那我還能騙你不。走走走，我帶你上去……誒？”

陸白眼看著陳沐西進了病房，揚起的角往下。心道這脾氣，得比五年前有過之而不不及。

他悠哉游哉地乘電梯上樓，岑芳老得比之前要更厲害了，但神看著還不錯。因為韓霽的到來，很開心，即便坐著椅也讓護士拿來水果刀，要親自給韓霽削蘋果吃。

陸白進去的時侯，岑芳的蘋果削了一半，鮮紅的果皮吊在半空中又薄又長。

“事兒辦妥了啊。”陸白笑嘻嘻地說。

韓霽眼皮微掀，沒搭話。

岑芳慈藹地問：“什麼事兒啊？”

“還能是什麼，人唄。”陸白故意打啞謎，意味深長地看向韓霽。

岑芳一聽，雙眸亮起來，“什麼人？朋友了？什麼樣兒的啊？”

陸白只笑不答，又期待地看著韓霽。

韓霽面淡淡，“正常人的樣。”

岑芳嗔怪地笑了下，又說：“改天帶來給我看看。”

“好好養著。天氣涼了，下樓散步時記得多穿點。”韓霽輕輕拍了下岑芳的手背，算是把這個話題掀過了。

岑芳難免失，等手里的蘋果削完了，韓霽已經站到臺上打電話，等了好幾分鐘， 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新鮮的蘋果暴在空氣里，很快變淡黃。

岑芳嘆息一聲，遞給旁邊的陸白，“陸律師，你吃。”

陸白挑眉，不好駁的面兒，接過來咬了一小口。

岑芳又回頭看了眼臺的方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低聲音跟陸白說：“小爺好像投資建了個療養院，位置還不錯，在錦和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陸白正低頭在手機上和妹妹們呢，沒過腦子地回：“是在錦和山上，第一批病患都已經住進去了。”

“啊……”岑芳表微變，頗為嫉妒道，“錦和山很好，風景好，風水也好……”

“那可不是！不然有錢的都往山上呢。養人！”陸白頭也沒抬地應和。

過了會，旁邊沒了聲音，陸白才側頭看了眼，岑芳正垂著頭眼淚。

陸白人一個，頓時明白岑芳這是在傷心什麼。出了病房，他和韓霽一塊兒往電梯走，說：“岑士估計醫院住膩了，想換個地方。”

“沒跟我提過。”韓霽說。

陸白有些無語，“你連笑都不會，冷著一張臉跟個煞神似的，誰敢跟你提要求。話說岑士都在醫院住五年了，也不是什麼急病，要是不愿意把接去家里，換個風景好的療養院其實更好。你前兒不是才在錦和山上——”

“一個蘋果就把你賄賂了，夠跌份的。”韓霽說。

陸白：……

“行，誰管你這些事。”

電梯恰好停在5樓，陸白賤嗖嗖地拉長語調，“人就在這里，去不去啊？”

潔的電梯壁映出韓霽艷極卻冰冷的面孔，他像沒聽見一樣，手按了關門鍵。

陸白還就不信韓霽有這麼好的定力，兩眼跟個追蹤似的，一直盯著韓霽。

一直到停車場，韓霽都沒有回頭往住院部五樓看一眼，別說回去找人了。

“切，給你裝的！”陸白嘀咕一聲，吹了個流氓哨，說，“這會回去睡覺不合適，長樂走一遭。”

“不去。”

韓霽坐進邁赫，油門一踩，旋即出了醫院大門。

陸白自覺無趣，妹妹們還在微信上活躍，一個個甩出照，就像等著皇帝翻牌子的后宮佳麗。他翻了翻，老實說沒什麼興致，總覺得有哪兒不對。

林桃那張臉魂不散地在眼前晃，真TM神煩！

-

五樓病房，于佳馨麻藥勁過了之后，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無聲落淚。

孩子沒了，今后懷孕的機率為零，這對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孩子，無疑是一計重創。

出了這麼大的事，林桃不可能再瞞著于圣恩，再說也不可能瞞住。

于圣恩匆匆趕來，又氣又惱，更多的是慚愧和自責。他省吃儉用、捧在掌心里養大的妹妹，現在不應該是個前途明的白領嗎？怎麼會了有錢人的小三？

于圣恩想罵于佳馨，但看著于佳馨那個樣子，又不忍心。只得憋著蹲在病房墻角抱頭痛哭。

林桃又要照顧于佳馨，又要回頭去看著于圣恩，焦灼又疲憊。

夜深了，陳沐西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到護士站幫于佳馨請了個護工，一邊下樓，一邊給林桃賬戶里轉了一筆錢。

林桃立馬打來電話，“你這是干什麼啊？”

“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佳馨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好了，別跟我見外，掛了。”

陳沐西駕著越野車駛出齊風醫院，后視鏡里映出后面一道黑車影。

路燈晃過，車標很閃，邁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