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走后，岑芳立即掏手機給韓霽打電話。

沒辦法，五年前的事鬧得太大，韓霽知道陳沐西的死訊后甚至企圖跳樓，后來又坐了三年牢。

其實坐牢和陳沐西沒有直接的關系，就算沒有韓霽撞人在先，當年韓辰華也會想別的辦法把韓霽弄進去。說到底，陳沐西不過是個可憐的靶子。

但岑芳才不管那麼多，狹隘的思想也容不得想那麼寬。總之，在的認知里，陳沐西就是個禍害，韓霽所有的噩運都是帶來的。

絕對不允許如今再出現一個和陳沐西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在韓霽邊！

韓霽接到電話時，陸白和弗蘭克已經走了。他獨自坐在影音室的沙發上，視線盯著前面的大屏幕。

“喂——”

“小爺！你你你聽我說！”岑芳語無倫次，心里急得不行，但一聽見韓霽那磁、帶著威嚴的聲音，理智又回歸了幾分。

腦子里快速組織語言，還沒想好怎麼說，就又先哭了。

韓霽蹙眉，他發現近來岑芳很喜歡哭，也很喜歡拿著以前照顧過生風雪的事來要挾他。

“怎麼了？”他問。

岑芳期期艾艾地說：“您邊是不是有人了？我、我剛才在療養院看見了。”

韓霽的眉頭蹙得更，“你和說什麼了？”

岑芳心里一涼，還什麼都沒說呢，韓霽怎麼能就先維護上了！

“我能說什麼，我您還不知道嗎！我不中用了，土都已經埋到脖子了。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陪小姐了。我這些天經常做夢，夢到小姐說想要我去陪……”

韓霽今天心不好，同樣的說辭岑芳今天上午已經用過一次，他沒有耐再聽第二次。

“岑姨。”韓霽打斷，“說事，別提以前。”

“誒。”岑芳收斂了一點，嗚咽著繼續道，“我就是擔心你，別被蒙騙了。、就是長得像……哎，我不是說陳小姐的壞話，畢竟死者為大，但我就是擔心！五年前您為弄那樣，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了。小爺，我都是您好，您就聽一句勸吧。”

韓霽對岑芳還是念舊的，不然就不會照顧這麼多年。但他不喜歡岑芳說話的口氣，一半賣慘，一半拿舊事道德綁架。

“早點休息吧，別心這些。”他掛了電話。

岑芳一時怔愣，著手機沉默半晌。

好像有點后知后覺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不應該那麼措辭的。勸人不是那麼勸的。

而且，要把剛才那個人從韓霽邊趕走，明明有很多辦法。但無論用哪種辦法，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韓霽站在這邊，要讓韓霽明白的良苦用心。

于是又戴上老花鏡，給韓霽發去一條短信。

【小爺，我剛才話說的急了，您別生氣。我都是為您好。您要是真喜歡，看哪天能不能一起吃個飯？我知道我這個份肯定是不配和您一起用餐的，但您就諒我一點吧，我也是為了小姐才會這些心。】

屏幕亮起，韓霽只掃了一眼，就退出信息頁面。

甚至沒回。

岑芳三句不離生風雪，韓霽沒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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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西下山之后，又去了一趟齊風醫院。

病房里就林桃一個人，于佳馨被護士帶著去做護理了。于圣恩嫌這里的飯菜不好，回去給于佳馨燉鴿子湯。

陳沐西笑笑，“老于向來心，上無論怎麼生氣，心里總是最疼佳馨。”

林桃也笑，笑里卻有痛。這會趁著于佳馨不在，才說實話。

“我在想，佳馨走彎路，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不是就是因為老于對太好了？從小沒爹沒媽，老于護著，把教的太單純，才會遇見一個男人就上了當。”

“單純不是原罪，老于護著也沒錯。出了這種事，大家心里都不愿意。去追究原因沒錯，但更重要的是以后怎麼做。”陳沐西拍拍林桃的肩膀。

林桃牽強地笑笑，但心怎麼也好不起來。

過了會，忽然想到什麼，問陳沐西，“聯系上沐楠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時侯回來。”

陳沐西搖頭。

林桃有些失落，說：“以前老覺得佳馨和沐楠從小一起長大，以后肯定順理章地就在一起了。倆小孩兒多好啊，多般配啊。知知底的，肯定不會鬧現在這樣。”

陳沐西沒說話，只笑了一下。

門外，于佳馨站在走廊上，纖瘦的手指扣著旁邊的扶手，表痛苦，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晚上，陳沐西回酒店。又給陳沐楠去了一通電話，這次接了。

“喂，姐？”

這五年陳沐西幾乎沒有和他打過電話，有事一般都發郵件。因此，乍然聽到那頭的男聲，陳沐西還有點恍然，心頭酸，這才想起陳沐楠已經23歲，徹底長大了。

“聽說你要進霽悅？”陳沐西開門見山。

陳沐楠頓了頓，“嗯。”

“為什麼？”

“霽悅在全球都有知名度，而且只是巧投了簡歷而已。”

“陳沐楠。”陳沐西的聲線平直，略帶嚴厲地提醒，“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