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的蛇很涼，水也很冰冷，陳沐西滿足地呼出一口氣，一串串水泡夢幻般浮躍而上。

本沒有力氣撲騰，被池水包裹著往下沉。

很遲鈍，但在池底還是聽見那些圍在泳池邊的看客們再次發出的喊聲。

以及重跌水池的聲音。

陳沐西睜著眼睛，看見一條黑的影靈活地朝游來。

像一條得不像話的人魚。

可惜，人魚的眼神很兇，死盯著，恨不得將吞噬腹。

那雙眼越來越近，近到就在眼前，眼皮一跳，下意識想說些什麼。一張，池水灌，接著就被人魚的瓣給包裹住。

大量的新鮮空氣被強勢進肺部，滯悶的沉重有了個豁口，開始變得愉悅。

陳沐西有點沉迷，兩手攀在人魚的肩膀上，予取予求。

口腔里傳來痛，才往后仰了下臉，漂亮人魚的臉已經變了男人那俊無雙的面容。

韓霽惡狠狠地盯著，毫不憐惜地將拽出水面。

與此同時，另一道重砸水池的聲音傳來。這麼大的靜，不可能不引來陳佑。

如果說韓霽是又兇又的人魚，那麼陳佑就是又恨又狂躁的食人魚。他劃雙臂，從另一頭游來。拽住陳沐西的手臂，往自己邊拉。

韓霽冷冷看著他，并不放開提在陳沐西腰后的手。

池面上的黑蛇靈活游走，他們三人就在蛇池里對峙，這場面既驚險又詭異。

陳沐西臉上的墨鏡早已丟失在池底，一張素凈的臉龐浮著兩朵紅暈，又因為覆著水珠，因此在燈和月上泛著瑩瑩珠，看著格外人。

看客們都已經快瘋了——能讓韓霽和陳佑兩尊煞神心甘愿跳進蛇海里的人，什麼來頭？

賓客中有人眼尖，發出驚，“快看！、長得像不像陳沐西？！”

“誰？”

“韓先生心里的那位白月啊！”

一時激起千層浪，眾人議論紛紛，驚疑不定。

陳沐西經過池水的浸泡，上還被幾條不長眼的蛇咬破了皮，即便那杯酒里的藥再猛，此刻也清醒了大半。

甩下邊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吃力地游向岸邊。誰待著喂蛇就待著，總之不想。

兩手費力地抓住泳池邊沿，子往上拱的時侯一個打，差點又掉下去。

“妹妹——”

陳佑趕在韓霽之前，從后面拖住陳沐西的兩只胳膊，幫著往上使力。

陳沐西終于坐上了邊緣，屁一挨近池邊那冰冷的大理石，隨即轉，抓著陳佑的領口，俯在他耳邊低聲說：

“在酒里下藥擺我？陳佑，你活得不耐煩了。”

陳佑渾一震，眉頭皺，暴躁又憤怒，“你被下藥了？！什麼時侯的事？……你懷疑我？”

陳沐西沒說話，低頭似乎在審視陳佑的表和反應是不是裝的。

陳佑被冰冷的目看得更加窩火。

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侯，他抓住兩條不怕死游走在邊企圖發起攻擊的蛇，用力一拋，人群驚著閃躲不及，場面一時混。他飛快跳出泳池，抱起陳沐西就走。

陳佑的步子得很大，陳沐西在他懷里上下晃。臉偏向后面，視線越過人群隙，能看見韓霽站在泳池中間，黑的服噠噠地服帖在上，像是他的另一層。

可是他的皮很白，白得和上的服形兩個鮮明差。隔得太遠，看不清他的神。

但不知道為什麼，陳沐西覺得他此刻有些低沉。

別墅里有醫生，怕的就是有人玩過火，可以做急治療。但陳佑不放心，還是把陳沐西帶去了醫院。

路上，陳佑煩躁地和陳沐西解釋，但陳沐西裹著一條毯子，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始終一句話不說。

陳佑惱火，抬腳猛地踹了下前排座椅，前面坐著的保鏢往前一聳，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陳佑深呼吸幾下，偏坐著，一手搭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前排座椅上，臉對著陳沐西的方向。

“多的不說，我就想知道，害你對我有什麼好？”

重的息聲傳來，顯然是氣的不輕。

陳沐西上的服沒換，粘膩地在皮上，最里面的差不多要被溫給烘干了。車廂里的暖氣又開的足，冷熱夾擊，弄得太刺痛，全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陳佑仍保持這個姿勢，非得要陳沐西相信事不是他干的。

車子開進齊風醫院的停車場，陳沐西下車之前，掀開一條眼，冷戚戚地說：

“事是在你的地盤上發生的，我不管跟你有沒有關系，但你總得給我一個待。不然我今天的罪都白了。”

陳佑忽然反應過來，抓住陳沐西的角，“你就是懷疑是我做的，不然在你發現自己中招的時侯就會第一時間聯系我，而不是鋌而走險跳進泳池里。你……不信我？！”

“我誰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