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陸白溫潤的面孔瞬間覆上一層薄冰。

林桃只是笑了笑，徑自出了酒店門。

那笑很淡，包含了很多，往事都被拉扯了進來。那笑也很深，像是一道天塹，中間隔著無數錯過和事與愿違。

總之，他們回不去了。

陸白心煩氣躁地拉了拉領帶，看著林桃那輛灰撲撲的二手車從酒店門口駛過，然后匯汩汩車流之中。

林桃抓著方向盤，眼神呆滯地盯著前面的擋風玻璃，原本左轉卻走了直行。不得不花費比平時更長的時間開回糖果小區。

兩室一廳的一樓小屋，于圣恩聽見開門聲，就算還在床上睡著，也自然反應地爬起來，迷迷瞪瞪地跑來。

“回來啦？吃飯沒？我現在去給你做。”于圣恩知道自己惹禍了，一晚上沒怎麼睡著，直到凌晨的時侯才瞇了會。

他整個人很喪，垂頭喪氣地站在離林桃半米遠的地方，說話聲音也小小的，生怕再次惹得林桃不快。

林桃其實不想再和于圣恩生氣的，陳沐西說的沒錯，于佳馨自己長了，真的想去哪兒沒人能攔著。道理都明白，但真正實踐起來很難。

看著于圣恩這種氣包的樣子就不痛快。做男人怎麼能這麼？！

“不用。我用不著你管。”林桃把包和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換了拖鞋就往臥室走。

于圣恩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跟進來。“怎麼能不管你，你不是我老婆嗎？”說完還“嘿嘿”笑了幾聲，撓了撓后腦袋，似乎到很驕傲還有點不好意思。

林桃正站在柜前外套，到一半，忽然心煩意地轉，對著于圣恩說：“如果可以，我寧愿我不是！”

于圣恩反應慢，這會兒睡意已經全部沒了，他微張著，嚨里發不出聲音。過了好幾秒，他氣包一樣垂下腦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林桃瞬間就發了，外套仍在地上，大聲說：“做這個樣子給誰看？你對不起誰？！我欺負你了？”

“沒有。”于圣恩倉惶地搖頭，這是結婚這幾年以來，林桃第一次這麼大的火。

“沒有那你說什麼對不起？于圣恩，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林桃大步走出去，“嘭”地一下摔上浴室門，把自己關在里面。

于圣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慢蹲下把林桃摔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好好地給掛在小臺上，準備待會拿去洗了。

他不覺得委屈，也不認為是林桃在小題大做，都是他的錯，沒看住于佳馨，都是他惹得林桃生氣……

林桃沖了澡出來，拖鞋“嗒嗒嗒”地在地上發出脆響。屋子里晃悠一圈，于圣恩竟然不在。

抿了抿，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茶幾上一張小紙條，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都是我的錯，你別氣了。我出去買菜，晚上給你做好吃的。你先好好睡一覺。

林桃將紙條扔回茶幾，這個瞬間到特別無力。

是要求太多嗎？是對于圣恩太嚴格嗎？

不知道。

今天是天，一樓的屋子線很暗，躺在沙發上覺像是被關在了一個封閉的盒子里。一同被塞進盒子里的東西都沒有。

被關在一個生活的盒子里，找不到任何一項任何能讓到鮮活的件。

一切，無趣至極。

—

陳沐西打開房間門，讓陸白進來。

“陸律師大駕臨，有何貴干？”

陸白蔫蔫地掃了一眼，似乎沒有斗的興致。往沙發上一坐，沉默了好幾分鐘才緩過勁來。

他說明來意，“五年前的事，警方那邊已經開始有作了。我作為你的律師，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要不是人所托，我也不會吃飽了沒事來趟這趟渾水。我需要你據實把事經過都跟我待清楚，也好知道該怎麼應對。”

“好。”陳沐西爽快地把五年前那段塵封的記憶掏了出來。

陸白沉默不語得聽著，手邊放著錄音筆，還不時在手機上敲幾下，做筆記。

等陳沐西說完，他總結道：“人，都狠。”

陳沐西挑眉，“男人是不是都自以為是？”

“呵。”陸白發出一個輕蔑的單音節，明顯火氣上躥，說，“你當時沒事，不能跟我們說一聲？你非得要走，韓二真的會攔你？”

陳沐西笑看著他。

陸白攤手，“就算韓二會攔。你有什麼天大的事非得要走？！韓二當時因為你，心灰意冷地自殺過你知道嗎？你不在，他蹲了三年監獄！明知道是韓辰華和韓老爺子在背后搞的鬼，他也心甘愿地進去了！三年！他為你坐了三年牢！”

“陳沐西，你一點愧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