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人不多不，陳漫進來坐在上次和外婆坐的位置。

許鈞煬順手接過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

“老板，我要一碗米豆腐。”陳漫朝老板喊。

老板沒空回頭，只是大聲應了一下，“好嘞，一碗米豆腐。”

“煬哥，你吃什麼？”

許鈞煬眼睛看著墻上釘著的菜單，“青椒蓋飯。”

陳漫又朝老板喊，“老板，還要一碗青椒蓋飯。”

老板娘答應了，“好，記下了。”

許鈞煬見陳漫走進來神突然就蔫了一點，握住的手問。

“怎麼突然不開心了？是不是壞了？”

陳漫搖搖頭，“只是覺得人死了就是死了，翻遍宇宙銀河也找不到了。”

“想你外婆了？”

陳漫點點頭不說話，怕一開口就哽咽住了。

其實想的更多的不是外婆，而是媽媽。

媽媽的意外去世到現在都還是恍恍惚惚的，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不真實。

陳漫不說話，許鈞煬也沒追問，握著的手靜靜陪著。

想家人了，他也沒辦法，他做不到讓的家人重生。

米豆腐比較簡單，很快就送上來了。

陳漫咽了咽嚨，拿起碗里的勺子舀，手有些微微地抖。

許鈞煬視線落在的手上。

陳漫哽咽的緒在吃了幾口米豆腐之后下去了。

抬頭朝許鈞煬笑著，“要不要嘗嘗這個，我覺得還好吃的。就是熱的沒有之前涼的好吃。”

說著舀了一勺，準備喂他，還沒抬起手來，許鈞煬就低頭握著的手，快速吃了勺子里的米豆腐。

陳漫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領神會了他的意思，看了眼四周，都是老一輩的人。

肯定是不喜歡小年輕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的。

許鈞煬又不好拒絕，就這麼跟做賊似的，眼疾快。

陳漫看著他好笑。

從旁邊的籃子里拿了一把勺子遞給他。

陳漫吃了一半，他的蓋飯才上來。

“要不要給你分一點飯？”

陳漫搖頭，拿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一口就夠了。”

和家里吃飯一樣，飯消得很快，但是他的吃相又很文雅。

兩人吃完早飯，去買了祭拜的東西。

回去，車停在許鈞煬家院子里。

許鈞煬打開后備箱，將水果和涼菜遞給陳漫。

“拿回去放著，來找我。”

陳漫屁顛屁顛地提著水果回去，一盒一盒地放進冰箱里。

關好冰箱門，才走了兩步又倒回去，將冰箱門重新打開，從里面拿了一盒草莓出來。

又到餐桌上了幾張紙巾塞口袋里，等會兒吃了草莓、手。

把草莓在院子里的水龍頭下沖了沖，一邊吃一邊朝許鈞煬家里走去。

現在去他家，臉皮厚了不，見院子里沒人，直接找了進去。

鈞煬拿了個背簍出來，將許鈞煬買的東西都放進背簍里。

許鈞煬在上次爺爺取鐮刀的地方找到了一把刀放背簍里。

又到外面院子里去取鋤頭。

陳漫進來，跟鈞煬打招呼，“外婆。”

鈞煬甜甜笑著，“哎。今天應該不得落雨，正好今天就把這事了了。等下上坡注意啊，這兩天下雨。”

陳漫同樣甜甜地笑著，點頭，將手中的草莓給喂了一顆。

“外婆吃草莓。”

鈞煬下意識頭往后仰，笑著手接過，“不習慣你們喂，我自己來。”

陳漫笑笑，又取了一顆出來塞自己里。

看著許鈞煬提著鋤頭進來，陳漫問：“煬哥，你拿鋤頭干嘛呢？”

“等會兒看看有沒有春筍。”

“挖春筍？有意思的好像。”

許鈞煬了的腦袋，“也可能還沒有長起來，不要抱太大希。”

陳漫滿臉期待地說：“肯定長了。”

許鈞煬：········不該提。

許鈞煬背著背簍，扛著鋤頭，走在前面。

陳漫跟他后，一邊走一邊吃。

“煬哥，給。”陳漫跑到他面前，將草莓湊到他面前。

許鈞煬手接過，丟進里。

陳漫看他，“草莓葉子還在呢。”

“沒事，吃不死。”許鈞煬無所謂地說。

陳漫笑看他一眼，繼續走。

上山的路很累，走了幾步陳漫已經開始氣了。

不像上一次摘樹莓一樣，全是去玩的，就格外輕松。

許鈞煬盡量放慢了腳步。

到達半山腰。

沉的天褪去，竟然有一線關穿破云層了出來。

陳漫著天際的那一束線，遼遠無邊，孤寂無痕。

跟在許鈞煬后，一步一步朝墳邊走去。

陳漫的視線落到那個黃的土包上，腦海中顯現的卻是外婆慈祥的笑臉。

一幀幀一幕幕，生鮮活。

耳畔還有外婆親切的聲音。

人的最終歸宿，就是這樣一個黃土包嗎？

一個個鮮活的人，音容笑貌最終都歸于沉寂。

陳漫嚨生痛。

許鈞煬將背簍放下，就在墳邊忙活起來。

之前的那些花圈爛在了旁邊，許鈞煬將它們都撿起來堆在一起。

把一大口袋的紙錢提出來，放在旁邊。

然后把沖天炮和鞭炮卷都拿了出來放在一邊地上。

招呼陳漫過來撕紙錢，“陳漫，過來。”

他一回頭，就看見陳漫憋著哭意看著墳，鼻尖紅紅的。

他的手不自覺握了握，有些事真的不是人能夠控的，比如生和死。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看陳漫一個人孤零零的。

走到邊，手放在的肩膀上，給無聲的陪伴。

鼻子里有鼻涕淌出來，陳漫趕低頭去口袋里紙巾。

眼淚卻因為這個作，‘啪嗒’掉在地上，滲進了泥土里。

一但眼淚出了淚眶，便再也止不住。

陳漫的不自覺地癟起來，強烈的哭意怎麼也擋不住，哭得難以自抑。

比喪禮上還難過，好像突然回神一般，一切空。

趕用紙巾住鼻子。

許鈞煬到的難過，拿出一包紙打開，遞給陳漫。

這是專門為準備的。

陳漫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強行止住哭意，不去想外婆的笑容、聲音和曾經臥病在床的無助和痛苦。

勉強止住哭意，用紙包著鼻子，有點難堪地對許鈞煬說。

“我來撕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