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怡來敲孟晚的房門。孟晚應了一句,拉開窗簾,瞬間照進了整間屋子。
書桌上多了一個相框,正是昨天那張照片。
不知不覺,墻上的照片越掛越多。有和言氏夫婦的照片,和陳雄的照片,孟家人的合照,知遙和唐櫟的合照……
原來這半年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晚晚,你好了嗎?”
“嗯,來了。”孟晚穿上外套,將包一挎,走出房門。
“怎麼穿這麼,圍巾呢?快去帶上,等下冒了怎麼辦?”孟晚剛出來,就被秦怡推了回去。
孟晚無奈,但還是找了一條圍巾圍上。一出來,就看見同樣無奈的拿著一條圍巾走出來的言年。
還沒等兩人開口,秦怡就招手讓兩人過去。
餐桌上,擺著許多東西。
“媽,這都是做什麼的?”
“這個紙巾和巾,你們到了要先清掃一下,礦泉水我也給你們放里面了。”秦怡每介紹完一樣,就把東西放進大袋子里。
“角角落落干凈點,知道嗎?”
兩人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個是糕點,你們到時候就按我這樣子擺,也讓你爸爸媽媽嘗一嘗。”說著,將糕點小心翼翼地裝盤。
“還有還有,這個是我今天早上去集市買的,挑的最好看的兩束,你們到了之后就放在那,知道嗎?”
言年看著秦怡專注的清點的品,點了點頭。
“謝謝伯母。”
“這有什麼?早去早回,我中午給你們做吃的。”秦怡拍了拍言年的手臂。說話輕聲細語的,帶著江南子的溫婉風。
不同于姜瑜的直白爽朗,秦怡更像春風,無聲無息的滋潤著所有的人。
有著很強大的核,這一點,孟晚隨了,盡管在之前的人生里,們只是有著緣關系的陌生人。
也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前半生順風順水,破產之后第一反應也不是怨天尤人,而是不斷鼓勵著家里的人,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的氣場很是和,就連唐櫟這麼調皮好的孩子,只要待在秦怡邊,也會不自覺地變得乖巧聽話。
在秦怡的再三囑咐下,兩人總算出了門。言年拎著大包,而孟晚則抱著花。
按著秦怡說的,兩人先分工合作,將墓地清掃了一遍,又將花擺放好,在將糕點和水果裝盤。
往年他們都是一束花放下就沒了,倒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們說這些。
“爸媽,新年快樂,我和晚晚來看你們了。”兩人朝著墓碑鞠了一躬。
墓園空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言年拿出報紙鋪在地上,兩人也沒有講究什麼,直接坐下了。
他握著孟晚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的手指。
“今年有媽陪著您,應該不會孤單了吧?”
“你們放心,我有在好好地生活,收到了很多關照,晚晚爸媽還給了我歲錢。今年我們也去陪陳爺爺吃年夜飯了,他看起來開心的,我們以后也會經常過去看他的。雖然你們過上了二人世界,但也不要只顧著你們二老快樂,偶爾也到夢里來陪我說說話吧。”
言年碎碎念的講著平日的瑣事,到最后一句說完的時候,幽幽的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也有了幾分勉強。他拉了拉往后跑的衛帽子,掩蓋住微紅的眼眶和泛酸的鼻尖。
孟晚一言不發,只是任由言年勾著自己的手指,絮絮叨叨的說著些小孩子氣的話。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可以不是言總。
正說著,天空飄起了一點小雪。秦怡連這個也考慮到了,將傘放在了里面。
“走吧,伯母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好。”孟晚起,言年則彎腰收拾著東西。
“我好像有東西忘記在上面了。”半道,孟晚在小包里翻了翻。
“剛才收拾的時候沒有什麼東西落下啊?”言年停住腳步,將傘往那邊傾斜了一些。
“可能是起的時候掉落了。”
“那走吧,回去看看。”言年沒有半句抱怨,立馬作出判斷。
“我自己上去吧,雪下大了,你先把車開過來,我很快下去。”孟晚抬手在言年胳膊上,攔住了他。
“可是……”
“很快。”孟晚擺擺手,打斷了言年的話,轉跑上去,不給言年打斷的機會。
“等等!把傘拿著,別跑那麼快,慢慢來,別倒了。”言年三步并作兩步走,將傘塞到孟晚手里,不放心地叮囑著。
“好。”孟晚應下。
言年不放心,三步一回頭,而孟晚只是站在原地,朝他揮手,直到看著他下去后,這才轉頭又走了回去。
雪已經覆蓋了薄薄一層,孟晚輕輕掃開。
“爸,媽。”說出口的時候,孟晚耳尖紅紅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害。
“因為姜姨說下次見面這麼您,您會很開心的,所以我就斗膽這麼您了。”
恰好一陣風吹過,卻沒有往日的刺骨。
孟晚一頓,角微微上揚,鼻尖卻跟著一酸。
“那我就當做是您同意了。”
平復著緒,呼出兩口氣。白煙緩緩上升,雪依舊在下。
“我和言年都會好好的,所以請保佑言年,此生都平安順遂,健康快樂。”
說著,孟晚舉鞠了三個躬,這才走了下去。
言年看到孟晚的影,立馬下車去接。
“東西找到了?”
“嗯,找到了。”孟晚看起來很是高興。
“走吧,鼻尖都凍紅了。”
“好。”孟晚點頭,了他的臉。
言年有些怔愣,但也沒有反抗。
在那之后,新的一個學期也總算到來。孟晚穩坐年級第一的位置,言年雖然一學期只來一兩天,但有孟晚的專門突擊補習,也能保持在前十的名次。
大部分人看到榜單,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盡管已經是最后一學期了,也沒有多張的氛圍。
反而是一中,以為了讓學生更快進備考狀態,一開學就安排了底測驗。
兩個學校,校門相對,卻像是隔出了楚河漢界一樣,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兩個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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