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試完了鏡，代紓直接就黑著臉走過去，對著賴川點了下頭，說：“你跟我來一下。”

到了辦公室，代紓直接兩手抱著胳膊，質問道：“今天的事，賴導不打算給我一個代嗎？”

賴川也不是傻子，他看到許輕辭那個樣子出現在攝影棚，就知道事不簡單，有人竟然敢把手段耍到他臉皮子底下。

臉很難看地問：“怎麼回事？”

代紓怒氣沖天地把事經過說了一遍，然后道：“要不是留了個心眼，給我發了條短信，恐怕，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子。中了迷香，人被鎖進早就留作倉庫的試間，手機又沒信號。你知道的，沒有人會閑來無事往那里去。”

這也就意味著，很可能沒人能找到。

說不定他們在以為臨陣逃了，把找人的方向放在外面......很有可能完全疏忽掉那個小小的試間。

“你好端端地人過來試鏡，就是這樣作的？”代紓一拳錘在桌子上，氣得眼角都紅了：“你整天鉆在那攝影棚里對著個破鏡頭看看看的，竟然連手底下的人都看不住？輕辭要是出點什麼事，我非把你當共犯告進監獄里！”

賴川想起來也是一陣后怕。

他差點就要和這麼一味優秀的演員失之臂了！

而且，用的還是他最討厭的這種私手段，當即就拍案而起：“這事誰干的？”

代紓沒好氣地道：“監控被人為破壞掉了，什麼都查不到。”

這麼一來，就算有懷疑對象，也會因為沒有證據而無法指控他們。

但因為做得太干凈了，反而更能讓人確信是這里面出了鬼。

賴川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代紓，道：“有人知道我屬意，所以想破壞在我這里的印象，順便，最好能讓失去這個角。”

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這是試鏡的最后一天時間。

不管有沒有找到賴川滿意的主角，今天，試鏡這一項工作都必須結束。

如果許輕辭錯過試鏡了......他再想讓參演，則會有些麻煩。

說不定，會給許輕辭帶來帶資進組、靠貌上位、空降主角等等各種負面詞條。

這也是為什麼，賴川給許輕辭打了好幾次電話，讓務必在今天過來面試。

這些部消息，只有代紓他們兩個和數的公司高層才知道。

到底是誰？

尤其是看到許輕辭的表演之后，一想到自己可能因為別人的故意算計就是去了這麼一位契合角的主角，就恨得牙，他冷哼一聲，道：“你只管繼續讓人查，總能查出點蛛馬跡，我這邊全力配合你。”

代紓要的就是這句話，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盯著賴川的眼神冷冰冰的。

賴川被看得有些訕訕，忍不住找話題試圖緩解氣氛，“許輕辭人呢？快過來，我們來商量商量主角的合同。”

代紓不屑地扯起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冷嗤了一聲，說：“你該不會真以為，第一次到公司來就出了這樣的事，傅容時還會讓來拍這個勞什子電影吧？”

這也是代紓最擔心的地方。

賴川愣了好半晌，一咬牙，一拍大道，“我保證，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頓了頓，他看著代紓，蠱道：“你是沒看到的表演，真實又細膩，實在太能打人心了。我有預，如果來演蘇慕，這部電影，一定大！”

代紓瞥了眼賴川，沒吭聲。

賴川也不在意，接著道：“聽說為了拿下這個IP，你可是掏空了家底，還在壹書那里立下了軍令狀？你可要多為電影以后的分紅想一想喲，你和許輕辭好，在那里幫著言兩句，總使得吧？”

代紓冷哼了一聲，心里窩著火，對賴川更沒有好臉了：“你是導演，你去說。”

賴川就對著后看了看，問：“那人呢？”

代紓看他一眼，蹙蹙眉，不耐煩地道：“一直問問問的，你怎麼麼這麼煩？剛剛你沒看到渾都了？難道不需要一點時間去洗個澡換服嗎？”

自知理虧的賴川小心翼翼看向代紓，模模糊糊應了聲，就拿了手機開始給自己的人打電話，一手著腰，在房間里踱著步，斥責他們必須把事查個水落石出。

看他終于行，代紓才挑挑眉，在許輕辭的聊天框里找到了剛發過來的圖片，點擊轉發，發給了賴川。

賴川掛斷電話，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所以然來，一頭霧水地問：“這人誰？”

代紓得意道：“就是帶輕辭去試間的人，他們自以為搞壞了監控就可以高枕無憂，呵呵。”

獰笑了兩聲，眸子里閃著綠，“結果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我這位小姐妹，畫得一手好畫吧？畫個人肖像，分分鐘的事。”

那副森瘆人的模樣讓賴川頭皮發麻，立刻道，“這人看起來很面生，我把圖片發下去，讓他們按照這個找，你們等我消息。”

......

許輕辭試鏡結束，并沒有在壹書傳逗留多久。

心里裝著別的事，七上八下地跳，在車上了時間把那個孩子的肖像畫出來發給代紓，一抬眼，蔣思南服刑的監獄也到了。

喬微夏三番兩次說那樣的話，聽多了，心里到底不是沒有波瀾的。

當年的事，脈絡清晰，唯獨在核心問題上始終糊里糊涂。

當年為了查清楚這件事，幾乎用了所有能用的人脈和資源，可是到最后，查到的東西依舊不多。

很多事，好像從子上，從刑警隊到檢察院，都瞞守口如瓶瞞得死死的。

作為策劃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蔣思南一定是最清楚的。

許輕辭覺得，問誰都不如問他。

吃不準的是，他會不會如實相告。

卻仍舊想要試一試。

按照流程提了自己的證件和申請，靜靜地等候著。

沒等多久，就有工作人員帶進去。

喬微夏說得不錯，蔣思南的確在監獄里出了事。

隔著玻璃，許輕辭也能瞧見他頭上的紗布浸著，人也蒼白憔悴得不像樣子。

蔣思南的緒激的，眼眶發紅。

許輕辭沒有和他寒暄，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當年，我媽盜國有資產的罪名，是真是假？”

蔣思南所有的表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他握著聽筒的手指骨節發白。

好半晌，他才自嘲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笑得整個人幾近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