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子相互看了看彼此，沒有說話，抱在一起。

虞清蹲了下來，耐心地說道：“我不是壞人，更不會因為之前的事報復你們，但是云齋的繡娘對我來說特別重要，亦或者說這里的繡娘都是云齋的繡娘？”

“別問他們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虞清后傳來一道嘶啞的聲。

虞清立馬回頭看向，的著算是所有婦里比較好的，頭發也不曾像其他人一樣糟糟的。

“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可以，你離開兩個孩子。”

睿澤揮了揮手，立馬有人帶走了兩個孩子。

虞清靜靜地看著子，細細觀察一番后說道：“我認識云婆婆。”

果然，子的眸子里劃過一激，瞬間又消失不見。

只好繼續說道：“云婆婆現在生活得很困難，已經足足快1年沒有和外人說過話了。”

“......”

“......”

虞清也不著急，由得想。

許久，子才沙啞地開口問道：“可以帶我見見婆婆嗎？”

虞清點了點頭，“可以。你知道巡大人來了嗎？他知道云婆婆的事后，正在著手為聲張正義，但他們能搜集到的證據很，不管是人證還是證。”

子瞬間激了起來，慌地朝虞清跑了過來，睿澤瞬間站到虞清面前，擋住了，“有事說！”

子本不在意睿澤，希翼又小心地看著虞清，問道：“是不是真的？他真能幫我們嗎？縣令......他也是主謀之一！”

虞清輕輕拍了一下睿澤，“沒事。”

然后朝子說道：“禮安縣的縣令換人了，巡大人更不是何前縣令一黨，所以你有什麼冤屈都可以大膽說出來。”

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奚月雪等到了！我終于等到了！”

“奚月雪？”

“云齋頭牌繡娘？”

富馨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虞清和睿澤都看向富馨，富馨給他們解釋道：“云齋沒有被收購之前，奚月雪是云婆婆的親傳弟子，繡活了的。”

奚月雪笑聲中帶上了一狠厲，“是啊，我本以為自己未來前途無量，誰曉得一本事卻變了催命符。這何縣令不是人，岳宇更不是人！商勾結，騙走了婆婆的云齋，還把我們所有的繡娘、家人都囚了起來，著我們為他們白做工。”

“等等，我們沒有找到你們的家人，和你們在一起的只有這些孩子。”

“3歲以上是我們的孩子，至于3歲以下的你們想怎麼理就怎麼理吧。”

富馨皺了皺鼻頭，“什麼做我們.......”

“小馨。”虞清捂住了富馨的，有種不好的猜測。

奚月雪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記得你，你是昨天的子，岳宇做了什麼，你應該知道。”

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懂了。”

3歲.......

3年.......

正好是這些婦被囚在這里的日子。

富馨睜大了眼睛，看向虞清，拉掉的手，結結地說道：“阿清，那些孩子是岳宇......”

奚月雪猙獰地笑了起來，憤恨地握了拳頭，力氣大到渾都在發抖。

“對！都是岳宇強迫我們后的產，惡鬼的孩子！是一堆小畜生！”

虞清看著不知道能說什麼，孩子無辜不假，但是們就不無辜嗎？

總不能要求們這些孩子......

都是孽債。

岳宇這個畜生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

“那你們的其他的家人呢？”

奚月雪搖了搖頭，咽了一口水，才低低地說道：“不知道，從去年開始，就沒有見過了.......不壯丁.....都.....”

腥紅的雙眼，配著干瘦的臉頰，尤為瘆人，像是惡鬼索命。

“他們日日夜夜奴役我們，挖山要挖一整天，到了晚上卻只能喝到水一樣的稀粥，我公婆.......沒能熬過來。后來不知道是哪一天，所有剩下的壯丁都被帶走了，整個山只留下我們這些繡娘還有孩子。”

虞清等人皺了眉頭，他們都猜測，恐怕那些人兇多吉。

奚月雪看懂了虞清他們的表，苦笑一聲，“我們都知道他們.......十有八九.......不在了......”

“為什麼？”

富馨不理解，就算抱有一希都好啊。

突然，不知道奚月雪回想起了什麼，彎下腰吐了起來。

虞清也不顧睿澤的阻攔，走到了旁邊，給輕輕順著背，富馨也朝旁邊的人吩咐道：“去給端點水來。”

“好些了嗎？”

奚月雪微微轉了一下眼睛，把虞清的模樣牢牢記住。

這是第一個今天沒有嫌棄自己的人。

朝虞清道了謝。

虞清微微搖了搖頭，糾結片刻說道：“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就好了。”

奚月雪抓了的手，堅持著抖說道：“因為他們離開的那天.......”

“嗯？”

虞清也用力地回握的手。

“他們離開的那天......”

“不著急。”虞清給繼續順著背。

“我們......吃了.......”

虞清的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富馨更是臉極其難看，轉頭就吐了起來。

就連睿澤都忍不住冷了幾分，他見慣了生老病死，但是從未吃過人？

就算是戰俘也從未被如此對待。

周圍還在有序離開的婦，臉上也都同時出現了悲憤的表。

甚至有人癱在地上，無聲地流著眼淚。

睿澤上前幾步，摟住虞清，小聲說道：“別怕，我在。”

難看的臉也才稍微好了幾分，了他的手，朝奚月雪說道：“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這里所有人都默契猜到了，但每一個人都吃了.......”

富馨在一旁忍不住驚呼：“你們都吃了？”

奚月雪笑得比哭還難看，“是，我們都吃了，你們從這里帶走的每一個人都吃過人。”

虞清不忍心地開口說道：“你們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報仇的希，就算是你們相公和家人也會理解支持你們的。”

奚月雪愣了片刻，突然蹲到地上，低吼著哭了出來。

嘶啞而充滿痛苦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谷，其他人聽到的哭聲后一個個也哭出了聲音。

小孩子們看大人都哭了，一個個也跟著哭了起來。

整個山谷中，充滿了凄涼，子怨恨的哭聲，聽起來格外瘆人。

富馨早就抱住了虞清，跟著哭得打嗝。

虞清也不自覺地別過了頭，不忍心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