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向紅人，借著慣，將戰小刀向紅人的口。

強化刀刃破開紅人的，但到心窩時，我到手腕一震，刀刃竟然像是撞到了金屬上，直接碎開了。

隨后，紅的，長滿了凸點的拳頭向我面門砸來！紅人那瘦弱的軀里，卻有著巨人般的力量。我稍微側開，那拳頭就直接把我的頭盔側面，砸出了一個凹陷。我也住他的臉，使勁砸去，我們扭打一團，滾落在地上！那是最原始的互毆，只不過拳拳都帶著驚人的力道。

昏暗的山道里，我們互相攻擊，在堅的山巖上打出了無數凹印。紅人的四肢反關節扭曲，直接將我纏繞，使勁，單兵外骨骼已經出現了噼啪聲。死亡的窒息，也使我逐漸恢復了理智，我被打醒了，才發現紅人的力道，完全凌駕于我之上。

一旁的幸存者想掏出能槍擊，但會造鎂礦炸，被趙無敵阻止。

趙無敵直接沖撞過來，拉著紅人的臂膀，卻被紅人一胳膊甩飛。

但紅人胳膊的離開，也讓我有了掙的機會，我一個撲躍，從紅人懷中竄出。

紅人卻不依不饒，立刻跟著撲向倒地的我，我連忙在地上翻滾，那紅人就像青蛙一般，不斷趴地跳躍，最終還是趴到了我的上，將我困在地上彈不得。此時，我原本突然發的蠻力已經消退，竟然完全掙不開。

紅人左手按住我的頭，再次舉起詭異彎折的右臂，就要朝著我的頭盔擊打過來！看這方向，會直接擊碎我的防護罩！就算沒打碎我腦袋，我也會缺氧而死的！

但我的頭顱卻完全彈不得，就在紅人的右拳即將落下的時候。

“咔嚓！”

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卻并非我頭盔防護罩的玻璃，而是紅人的軀干。

我躺在地上，就看見從紅人的口，鉆出來了一個手掌，那手掌像是一柄刺刀，直接穿了紅人堅的軀干，傷口四周，像玻璃碎裂般蔓延開了細的裂紋。

那手掌就在我的眼前，所以我看得分明——

一層薄薄的紅，就覆蓋在手掌上，我敢確信，這一定是星種力場！就像“公英”被力場覆蓋的冠一樣，力場覆蓋在這張手掌上，才如此輕易地穿了紅人堅的軀。

紅人鎖住我頭盔的手，失去了力道，顯然被一擊斃命。

他的子無力地垂倒在我的上。

我看到了出手救下我的人……又是余歲寒！

我躺在地上，上是死去的紅人，余歲寒則撲在紅人上。

他的手還沒有從紅人的尸里掏出來。

就這樣低著頭，他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都是紅的眼睛，只是其他人離得遠，無法看清。

相顧無言，在窒息般的對視中，我們眼中的漸漸散去。

·

余歲寒爬起來后，我推開尸，直接跑向了莫筱筱。

看著泊里的小妹，我洶涌在心口的緒，一時竟無法宣泄出來。

即便出征在外的日子里，目睹了那麼多人死去，但看著莫筱筱的尸，還有著深深的不真實。

還留著最后一口氣，見我過來了，想要保持微笑，但無法控制自己痛苦的表。

“程……”

的聲音很小，又無法打開廣播。

于是我爬下來，主將頭盔，靠在的頭盔上。

“木頭……球還你了……”

說完，就咽了氣。

的手里，攥著一個小圓球。

雖然已經死去，但那只手死死地攥著，好不容易才被掰開。

我將小圓球拿在手中，那是一個植編織的球殼，球包裹著細細的，此時卻被鮮浸。

淚水再次潰堤而出，我伏在的上，大聲地哭喊著：“八爪魚！這是我送你的球啊，為什麼要還給我，我允許你還給我了嗎！我還準備給你做個木頭球桌呢！”

周游想上前阻撓，卻被余歲寒攔住了。

他急切道：“聲音太大了，那個紅的東西，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同類！會被招惹過來的！”

這里是三個山道的叉口。

余歲寒之前通過深淵，就是從其中一條山道來到了這里。

正在這時，“轟隆隆”，雷霆的轟鳴聲響徹山道，山壁的碎石紛紛落下！

“糟糕！可能要塌方了！”

“快走！”

我雙腳離地，直接被夏諾和周游架走。

只能有些茫然的，眼睜睜看著，莫筱筱的尸，躺在泊中，離我越來越遠，最后被石填埋。

莫筱筱的死亡，只有我在意，其他人只能保持默哀。因為我們丟下了太多的尸，就像除了莫筱筱外，一旁還死了另外一個生。但在這里，們沒有墳墓，甚至連牌都沒來得及被人摘下。多年后，們的，或許就會像孫生息那樣，塵風于峽谷的道路旁吧。

“程安之，快振作起來！”

夏諾的聲音，終于將我喚醒。

沒錯，容不得我繼續悲傷，我還有人要守護！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跑！”我嘶啞著聲音，喊道。

當我開始奔跑的時候，轟鳴聲已經漸漸變小，地底的震也變得微弱。

我們逃跑的路線很清楚。岔路口那里，一共有三條山道，其中兩條，都被我們兩支幸存者小隊分別探明了。只能走剩下的第三條道路，也是環境溫度提升最快的路。

意外的是，跑了沒多久，眼前竟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個三米多高的口，口外涌了難得的芒，照亮了昏暗的巖。

我們剛將腦袋探出口，就到了一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進了鍋爐房一般，我們只能將恒溫系統打開，要不然過不久，就會因高溫引起熱病。

映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山谷。

像個鑲嵌在山里的臉盆。盆口朝天，上面是悶雷滾滾的云幕。盆壁有數千層山石臺階，臺階環繞盆一整圈，每層臺階上又有麻麻數不清的小，都是一個個巖口。我們就是從其中一個小里探出了頭。

在盆底，能看到高低錯落的石頭屋子，每個屋子都被鑿刻不規則的圓球狀，那些紅人就住在里面，時進時出，渾不著片縷，表刻畫著深的不同紋路。

盆壁上，也有不斷攀爬的紅人，他們不需要工，就用手腳輕松地在這陡峭的山脈上攀爬，背上還背著一些化皮編織的皮簍，里面裝滿了紅的末，似乎就是這樣抹在石壁上的。

但最令人震撼的，還是盆底無數巨大的石林。那明顯是紅人打磨堆建起來的，一石頭柱子有規律地分布著，像是一片巨大的石頭森林。大部分石柱上都是空的，但能看到表面已經風干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垢。還有些石柱上，著巨大的星種，它們半死不活的著氣，顯然這些石林，就是紅人用來給巨型星種放用的。

“看！”夏諾一指。

我聞聲去，是一些長著白翅膀的星種，那翅膀又有些像爪子，垂落在半空。這些星種，算是石林中積比較小的。所以一石柱上，像串串般串了四只。

余歲寒皺眉頭：“這是我們之前遇到的利爪星種。”

趙無敵猜測道：“難道這些星種，是他們的食？”

他們……我想，趙無敵故意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們指的就是那些紅人形怪，不僅長得像人類，還會使用石鏟、箭矢等工，甚至建起了如此大的城市聚落。他們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們究竟是什麼？是到污染的人類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把憋得很久的問題，一腦兒問了出來。

但趙無敵依然沒有回答。

夏諾不知道我是想問趙無敵，反而猜測道：“是不是當年從漢城遷移到新漢，有些先輩因為什麼原因，留了下來？”

“不可能！”周游反駁道：“時間不對！他們似乎還于……相當于人類的石文明時代，聚落建造和人口繁衍速度，都會制于生產力水平，不能和新漢同日而語。但這片石制城市的面積，卻比新漢都大出好多倍。同樣三百年算起的話，不可能在這里出現如此大規模的城市聚落。”

這時，有人講起我們之前遇到的壁畫，并將容說給了周游他們聽。

周游結合壁畫里所描繪的容，思索道：“降臨星球的章魚怪，掉地的螞蟻……所以，這些人形怪，其實和星種一樣，都是……紅土之星上的原著民吧。”

紅土之星上的原著民？

我心中驚疑難明，雖然形態大為不同，但那明明就是人類！

怎麼可能在相距地球如此遙遠的K0375星上，進化出如此相似的人類生呢？

但還沒等我發聲，耳畔，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巖的口一側，一個背尖刺的紅人，從巖壁上攀躍而落，停在了我們口旁邊。

那尖刺紅人扭過頭來，直接扭了將近一圈，的眼睛仿佛要凸出來般，直視著我們。

而在這個尖刺紅人不遠，還有數十個長相扭曲的紅人，從更遠的口躍出。如果尖刺紅人出聲來，我們就會被群起攻之，按照之前那個岣嶁紅人的戰斗力，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絕不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