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聘書,合了禮單,如此,這親事便已基本落定,只等下月初八,親迎拜堂就了。”
姜貴妃雖然支了幾位管事姑姑來幫忙,秦嬤嬤也多次在府上預演,但奈何裴家給的聘禮實在太多,竟是又在上一次的禮單中又足足添了一倍,整個將軍府上下一下全都被堆滿了,一個個手忙腳。
多虧文德侯老夫人是個保的手,輕車路主持著流程,穩穩妥妥地把這親給定下來了。
但文德侯老夫人保三十年,這麼火急火燎的親事,也是頭一遭,這上門兩次更是頭一遭中的頭一遭。
上回,和人都快到門口了,裴太傅說是自己有急召,半路調頭打道回府。
還以為是他這個太傅看不上將軍府的小姑娘,要悔婚了呢。
如今再看,文德侯老夫人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太傅——
面上沉穩淡漠的裴太傅,視線從進門開始就沒離開過人。
再想想上一回,出發時神張,調頭折回時,更是滿臉的頹喪,哪有今日這般意氣風發。
得了,不是裴太傅要悔婚,是裴太傅怕人姑娘會悔了他的婚。
可真是太稀罕了,這世上竟也有讓裴徹這小子抓肝撓肺的人。
也是,不抓肝撓肺,也不會像個傻小子一樣,一匹快馬冒冒失失追出城,把攔下,請保。
就因為外頭說保的,沒有一對會散的。
誰能想到呢,堂堂太傅,竟然也會有這麼迷信的時候。
不會散的,老人家保的,就沒有散的。
文德侯老夫人看了看那一對壁人一樣的兩人,笑道:“真真是郎才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老再沒見過比他二人還登對的。”
“你每次都這樣說,幾十年都沒見你里崩出個新詞。怪不得別人家都不請你保了。”裴老夫人打趣道。
裴夫人也附和笑道:“正是,當年我出嫁時,老夫人你也是這樣說的,一個字都沒變。”
文德侯老夫人看了看裴夫人:“放心,到你兒子親,我絕不會這樣說,我只會夸姑娘,才不會夸你家這混世皮猴。”
“和我有什麼關系?不是,老太太,我冤枉呀!您別聽外面人瞎說,都是謠言,我好的很呢,我還是很值得夸的。”
廳堂里響起了裴子野的哀嚎聲,眾人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撒討好的裴子野上。
姜時愿緩了口氣,余落在了邊人上。
今日位高權重的裴太傅跟一樣,作為準新人,沒有座位,只能站在一旁作陪。
姜時愿悄悄挪了挪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勾住了裴徹的一手指。
“對不起。”小聲道。
裴徹八風不,任由勾著自己的手指,“對不起什麼?”
姜時愿垂了垂眼瞼,愧疚道:“對不起上次讓你空等一場。”
方才只是遲了一會,便覺得無限委屈,心里更是空落落的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一樣。
那天,跑出去一整天,他一定難過極了。
裴徹翻轉手心,將纖細的手指握在掌心:“扯平了,你也等我一回了。”
姜時愿鼻子一酸,怎麼還學說話了?
又想起宮宴那日,裴徹鄭重其事送的橘,酸中又帶著擋不住的甜意。
“不行,我明日就去宮門,去府衙等太傅下職,我也要等太傅千回百回。”姜時愿聲音小,語氣卻極為認真。
裴徹握著的手,恨不能將骨。
怎麼會有這麼會撥的人,句句話都能讓他無法自拔。
等你千回百回,比那‘天長地久’還要聽。
“可惜了,太傅我明日休沐。”裴徹笑道。
姜時愿回神,對哦,裴太傅休沐。
姜時愿朝他仰起頭,眼波含,溫笑道:“那等我們婚了,我去等太傅下值,好不好?”
裴徹有些后悔了。
或許他還是太保守了,把婚期定得這麼遠。
想快快婚。
想快快把娶進門。
想守著,
日日夜夜。
時時刻刻。
……
約莫過了半日,所有流程走完,婚約圓滿落,接下來便是準備半月后的婚禮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裴家人起告辭。
“我去送送兩位老夫人。”
姜時愿主上前攙扶裴老夫人,一靠近,那悉的香味便撲鼻而來。
雖然裴老夫人上有多重香味,但姜時愿十分確定,這里頭有沉香坊出的靈犀香。
是簪雪孝敬給老太太的嗎?
可這香,是專門為年輕姑娘調配的,老夫人這樣的份明顯不適合。
姜時愿正疑,腳下已經出了大門,正要送裴老夫人上裴家的馬車,前頭文德侯老夫人招手道。
“阿如,上我的馬車,我們老姐妹說會話。”
姜時愿腳步一頓,裴老夫人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拍了拍的手,笑道。
“乖兒媳,不用扶了,我走得。”
說罷,裴老夫人健步如飛,登上了文德侯老夫人的馬車。
老姐妹剛坐下,文德侯老夫人忍不住笑道:“娶個兒媳婦也不用這麼樂吧,你上是掛了幾斤香?”
裴老夫人笑而不語。
不多掛幾斤香,哪里能瞞得住那個裝貨兒子。
他倒是有耐心,這老太婆可沒耐心等了。
姜時愿還愣怔在原地,腦海里有什麼一閃而過。
老夫人上帶著只有沉香坊才有的香,閨名還帶一個‘如’字?
怎麼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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