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愿選了個最大的糖人,當然,裴徹只是象征的咬了兩口,剩下的全都在姜時愿的肚子里‘壽終正寢’。
“吃點,小心牙疼。”裴徹有些不放心道。
姜時愿瞥了他一眼,得意笑道:“我從不牙疼。”
裴徹陪著笑,忽然又很想親。
比糖人甜多了。
吃飽喝足之后,兩人起,順著人流往前逛起來。
燈火如晝,道路兩旁是各各應接不暇,姜時愿走在前面不停分,裴徹知道是想彌補他的缺憾,他沒說話,任由牽著,一步一步跟著的步伐。
兩人走了一段,正巧經過一個算命的攤前。
攤前排了長長的隊,原來是這附近遠近聞名的算半仙出攤了,聽聞他看相極準,尤其是姻緣,十鄉八里的全都會找他看。
姜時愿極有興致,“太傅,你算過命嗎?”
裴徹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是第一次了?
那今天這命是非算不可了。
姜時愿頓時更有興致了:“那我們算算。”
姜時愿豪氣云天,小手一揮,給前面排隊的人一人兩文錢,隊到了第一個。
算命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發半白的小老頭,一只眼睛蒙著個眼罩,非常典型的半仙裝扮。
姜時愿和裴徹在算命先生面前的小桌前坐下。
算命先生看姜時愿方才的架勢,又看了看兩人的穿著,極為熱:“兩位要算什麼?”
姜時愿:“算姻緣。”
話音剛落,對面的算命先生便瞇起了眼,視線在姜時愿和裴徹臉上走了幾個來回。
“額,兩位的面相看著……”
那算命先生皺著眉,剛起了個頭,一塊碎銀子吧嗒一聲丟在了他面前。
“好好說!”姜時愿繃著臉,挑眉冷哼道。
一兩的碎銀,愣是丟出了萬兩的氣勢。
裴徹抿輕笑。
那算命先生也極為上道,見著銀子更是眉開眼笑,張口便夸道:“兩位龍章姿,花容月貌,一看便是天上金玉,地上珠聯璧合,待我再算算……”
算命先生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手指,又給他們算了一卦,然后大呼:“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姜時愿一下高興了,揚歡笑,轉頭去看裴徹:“聽見了嗎?算命先生說,你跟我最相配。”
裴徹握住了的手,將的手團團包裹在手心:“聽見了。”
再一次見識到了姜時愿說話的聽。
比‘我愿意’還聽,是‘你聽,他們都說你和我最相配。’
“不愧是半仙,你果然算得很準!”
姜時愿臨走前又往桌上丟了一塊碎銀子。
從算命先生攤前走開,姜時愿回頭去看裴徹臉上的笑意和他握著自己的手。
看著他,頑皮地倒退著往后走,歪著頭邀功道:“我是不是很會花錢?”
幾兩碎銀子,哄得太傅大人角都要上天了。
裴徹點頭,心悅誠服:“很會。”
“那我以前賒的賬,值不值得?”姜時愿又問。
論翻舊賬,誰也比不過。
裴徹終于按捺不住,飛快在角啄了一下,“值。”
這次,姜時愿沒覺得害,反十分用,笑容明宛若三月桃李。
“走吧,下一個,箭。”
“讓我看看夫子你的箭法有沒有進,不能考驗我一個。”
姜時愿拉著裴徹快步來到玩箭的地方。
那是整個夜市最歡迎的游戲,周圍圍著許多人,幾丈外的木墻上,掛著十只不同高度的燈籠,中不同的燈籠,就能得到不同的彩頭。
裴徹沒有推拒,見興致高,主問道:“想要什麼?”
姜時愿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誰做選擇,全都要!
“全要!”
裴徹頷首,轉頭要了十支箭,隨后神一肅,彎弓搭箭,嫻的不像是個文臣,倒像是個久經沙場的戰將。
別人還在拉弓,裴徹已經指尖一松,箭羽如閃電一般,呼嘯飛出,一箭接一箭。
十箭幾乎沒有間隔,箭箭準,十個燈籠瞬間全熄。
現場靜默了許久,隨后響起了陣陣驚呼。
“好厲害的箭法!”
能不厲害嗎?姜時愿卻忍不住唏噓。
崔學士為了訓練他凝神靜心,每次練箭,都親自來當人靶。
考驗他的箭,也磨煉他的心境。
后來裴徹發現在學箭,說要教的時候,非常害怕,以為他也要用這套非人的法子來‘折磨’自己。
結果裴徹卻對說,‘沒關系,只要把箭出去就行,不中也沒關系。’
他還給做了一把專門的小弓,弓角兩端,一端寫著的名字,一端雕著一枝茱萸。
姜時愿有時候在想,裴徹是不是把那時的當了另一個他自己,把崔學士極致的嚴苛變了對的無條件縱容,把自己的缺失全都灌注在上。
學下棋的時候也是,會悔棋,輸急眼了還會把棋盤掀了,裴徹也不會多生氣,批評完棋品不好,又安說:
‘下次讓你十個子。’
“老漢出攤十年,第一次見公子這般厲害的!這是你們的彩頭!”
攤主心服口服,毫不猶豫將所有彩頭都遞給了姜時愿。
里頭有一個七彩魚燈,還有一支絨花簪,恰好是一枝芙蓉花,還有幾樣小東西。
姜時愿喜歡那個魚燈,裴徹喜歡那支簪子。
裴徹拿起簪子為戴上:“好看。”
姜時愿舉了舉手里的魚燈:“我覺得這個魚燈也好看。”
“剛剛在想什麼?”
裴徹心思依舊那般敏銳,即便在那箭,還能察覺的緒。
姜時愿咂舌,“在想我們下棋的事。”
裴徹淡笑出聲,想起輸一子就垮一分的臉,最多十子,角能垮到下,兩只手更不安分。
極哭,但很會鬧,棋盤說掀就掀,毫無顧忌。
為了哄陪玩,輸一次他都讓一子。
“我讓你到多子了?”裴徹問道。
“十五了。”姜時愿道。
他們下過十五次棋,每次都以慘敗告終。
裴徹:“下次讓你十六子。”
“才不要。”姜時愿拒絕。
“跟我從不牙疼一樣,我也從不喜歡下棋。”
姜時愿說道,舉著魚燈往前跑了,一邊跑一邊回頭朝裴徹笑。
“都是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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