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縉北傍晚回到家,車子停在院子里,沒馬上下車。
客廳亮著燈,廚房有人影晃。
他工作后開始獨居,除了偶爾加班出差,幾乎每晚都回來,便也就習慣了這里的冷清。
如今家里有人,還等著他,也不知心上一下子翻起的是什麼覺,陌生,還有些別扭。
幾分鐘后下車,進了客廳,香味撲面而來。
阮時笙正好從廚房出來,拿著碗筷,“去洗手,馬上可以吃飯了。”
孟縉北朝餐廳看了一眼,嗯了一聲,去衛生間洗了手。
出來后,阮時笙已經坐到餐桌旁,拿著手機在看。
待他走到對面坐下,把手機放下,“我廚藝算不得好,你湊合吃。”
孟縉北說,“我以為你不會做飯,還想著回來同你商量,家里是不是要請個傭人或鐘點工。”
“不用。”阮時笙拿起筷子,“我不習慣家里有旁人。”
沒好意思說,連住多了一個他,都讓別扭。
孟縉北點點頭,“你若是覺得做這些麻煩,隨時可以找家政。”
也就說了這些,接下來兩個人悶頭吃飯。
阮時笙手藝還不錯,能覺得出,應該經常下廚。
孟縉北有點意外,瞥了一眼,見手機放在桌上,似乎是有信息,一邊吃飯一邊回復。
一家居服,頭發松松的挽在后面,有幾縷垂了下來,顯得隨意又慵懶。
莫名的就想起那天半夜去公安局接出來,化了煙熏妝,一頭大波浪,過來就抱著他胳膊,他第一時間都沒認出來。
阮時笙吃的不多,一會兒就放了筷子,但沒走,坐在位置上手指噼里啪啦的回復信息。
孟縉北收了視線,“在和誰聊?”
阮時笙說,“那些朋友,我出去坐坐。”
說完話,正好點開一條語音信息,里邊一個男人,扯著嗓子說阮時笙不講義氣,有了男人就忘了兄弟。
背景聲音很嘈雜,應該就是在酒吧。
阮時笙并不怕被他聽到,很坦然的回復了一條語音,“不去,你們好好玩。”
后邊應該還有信息來往,但是沒有語音再被點開。
孟縉北今晚吃的多,本也就是兩人份的菜量,他把剩下的都吃了。
等他放下碗筷,阮時笙也放下了手機,“我來吧。”
孟縉北沒讓自己干,幫忙收拾了餐桌。
趁著阮時笙在廚房,他看了一眼還放在桌上的手機。
屏幕沒上鎖,依舊是微信頁面。
他以為阮時笙剛剛點開語音信息,實屬手,后邊的全都轉化文字查看了。
結果一看,也不是,從頭至尾對面的人只發了一條語音,其余的全是文字。
阮時笙點開那一條,是真不避諱,并不怕被他聽到。
是真不藏著掖著。
這麼個空檔,對方又發了幾條信息,其中有照片,是那個小男模。
小男模坐在一群人中間,明顯很拘謹。
對方說小男模一直在問什時候去,明顯想見。
信息往前推,阮時笙是明確拒絕了的,說已婚,以后的行為就不能那麼隨心所,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孟家,這種事不必再。
孟縉北朝廚房看去,阮時笙已經將碗筷放進了洗碗機,正要出來。
他快速將屏幕按滅,拿著手機過去,遞給阮時笙,“上樓吧。”
阮時笙嗯一聲,跟在他旁邊往上走,“院子里可以種花嗎?”
孟縉北愣了一下,說可以。
又問,“我看三樓有空房間,可以給我用嗎?”
三樓雖裝修好了,但一直空著,并沒有使用,孟縉北說行。
他好奇,問了一句,“打算用來做什麼?”
阮時笙也不瞞他,“孟先生應該查過我,知道我擅長什麼。”
孟縉北點頭,“孟先生著實是讓我不習慣,換個稱呼吧。”
換稱呼……
阮時笙也不,“阿北?”
孟縉北笑了,“可以。”
回到房間,一前一后去洗漱,之后躺下來。
第二次同床共枕,莫名的就比昨天氣氛要微妙。
倆人都床邊躺著,過了一會兒,孟縉北先開口,“宋硯舟和你那個表妹……”
阮時笙哦了一聲,“他們在一起了,應該過不了幾日,兩家就會放出消息,好事將近。”
孟縉北似是不明白,“他和你表妹怎麼會在一起?”
這事兒阮時笙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不好說。
所以含含糊糊,“可能他們倆更投意合。”
聽出來了有所保留,孟縉北也就不多問了。
阮時笙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蓋好,“睡吧。”
似乎是尷尬到極點,只能用這兩個字來終結這微妙的氣氛。
孟縉北嗯了一聲,“好。”
……
早上阮時笙醒的有點早,主要是孟縉北醒了。
像八爪魚一樣盤在他上,他挪開的作再輕,也會有知。
睜開眼正好和孟縉北的視線撞上,倆人明顯都有點尷尬。
阮時笙趕翻坐起,往旁邊挪了挪,“幾點了?”
孟縉北說,“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阮時笙過手機看了一眼,確實還早。
想了想,跟孟縉北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下了樓。
說,“我弄個早餐,你吃了飯再去公司吧。”
孟縉北早餐是吃的,助理會幫忙買。
原本想開口拒絕,讓別麻煩了,但見阮時笙已經朝著廚房走,他就嗯了一聲。
快速給助理發了條信息,告訴他今天不用帶早飯。
之后孟縉北走到廚房,抱著胳膊靠著門框,看著阮時笙忙活。
阮時笙作很麻利,冰箱里挑了幾種食材,開火燒水。
也沒用多久,兩份云吞面煮好,放到灶旁。
阮時笙說,“端一下。”
孟縉北一愣,趕過去。
再過來,阮時笙已經煎了蛋,旁邊的小碟子里還有空弄好的涼拌菜。
東西不多,但看著盛。
等倆人都坐到餐廳,孟縉北才緩緩回過神。
這覺說不清道不明,不排斥,還喜歡。
他拿起筷子,低頭嘗了口面,味道還行,面上鋪了顆荷包蛋,煎得黃燦燦。
他開口問,“你經常下廚?”
“算吧。”阮時笙并不瞞,“不太喜歡吃外賣。”
說,“有時候晚上喝多了胃難,需要墊點東西,自己做來吃,放心也習慣。”
孟縉北點頭,“怪不得。”
“嗯?”阮時笙抬頭看他。
他說,“怪不得手藝這麼好。”
阮時笙笑了,“你不嫌棄就行。”
笑得有點靦腆,跟以往不太一樣。
平時要麼冷笑,要麼譏笑,要麼就是干笑,客套又疏離。
這個笑,看著更真實一些。
吃過了飯,孟縉北執意自己收拾碗筷,都弄好后出門。
阮時笙送到院子里,慢慢的著懶腰,“你中午回來麼?”
孟縉北開車門的作停下來,“有事?”
“沒有。”阮時笙說,“問問。”
這幾天升溫,這個時間點兒已經全都了下來,站在下,著兩個胳膊,側扭著腰。
家居服的擺有些寬松,順著作翹起一些,出白腰間白皙的。
孟縉北說,“應該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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