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森臉上的表微微僵，笑著說：“江總真會開玩笑。”

江逸臣也在笑，但那笑帶著冷淡和疏離，毫不達眼底。他盯著面前的男人看了一會兒，收起腳正道：“既然傅總有意向跟我們合作，那也得讓我看到你的誠意，至，項目計劃書是不是該給我看看？”

想用鄰居的誼那些這麼大個項目，怕是異想天開了些。

“那是當然。”

傅兆森不慌不忙，眼神帶著勝券在握的篤定，“我們公司為這個項目立了獨立小組，設計方案也改了無數遍，江總一定會滿意。”

江逸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傅總倒是有信心。”

“是因為我們足夠用心。”

話音落下，劉威恭敬地把計劃書拿了過來。

聊起工作，房間里的燈自然要調亮。

明黃的線恰好從江逸臣上方傾瀉而下，將那張臉照得更加廓分明，俊得不像真人。

旁邊的兩個人看得有些呆了，傅兆森眉頭皺了一瞬，隨后又給們使了個眼。

人眼神一亮，立刻朝江逸臣過去。

還沒到他的角，冷冷的聲音就道：“離我遠點。”

“……”

兩個人尷尬得不知所措，江逸臣的目卻還是停留在項目計劃書上，連個眼神都沒給們。

傅兆森瞇了瞇眼睛，示意們坐回去。

幾分鐘后。

啪的一聲響。

江逸臣合上文件夾，抬眸的瞬間眼角有商人獨有的鋒銳，“我可以答應和傅氏合作，不過，這份計劃說不行，得改。”

傅兆森微愣，“江總能不能說說，哪里有問題？”

“哪里都是問題。”

“……”

江逸臣把計劃書扔在桌上，散漫地往后一靠，“華而不實，落在項目上本沒辦法施工，要是真按照這些量去實施，連最基本的環保標準都達不到，還會大大提高項目預算。”

傅兆森頓了一下，再次舉起酒杯。

“好，我們會按照江總的要求，改。”

“既然工作上的事聊完了，江總好不容易來海城一趟，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今天不醉不歸。”

“喝酒就不必了。”

江逸臣無視他舉在空中的酒杯，攏著西裝起。

目不經意往沙發上掃過，兩個人，這位小叔還真是力旺盛。

他無聲冷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極迫，語氣卻是莫名傲的，“我家里那位管得比較嚴，聽說傅總也有未婚妻，怎麼，不管你嗎？”

傅兆森眼底帶著克制的沉，半晌才收回舉著酒杯的手。

“男人應酬，理所應當，會理解的。”

“原來如此。”

江逸臣佯裝恍然大悟，側的手落進口袋，“那祝傅總玩得開心，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前腳剛走，司堯立刻頷首跟上。

轉眼間，包廂里空曠又安靜。

大概是酒作祟，傅兆森油然而生一火氣，抬手掀翻了桌上的酒瓶，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嚇得兩個人害怕的抱住了頭。

“滾！”

等們出去，傅兆森才泄力的坐在沙發上。

抬起手，煩躁的扯開領。

這個江逸臣，不管年齡還是閱歷都不如他，憑什麼在他面前頤氣氣使？憑什麼？！

傅兆森眸里翻江倒海，仿佛隨時都會暴發出來。

——

會所門口。

司堯恭敬的拉開車門，還是沒忍住問：“江總，我看過了傅氏的項目策劃書，并不符合我們對合作伙伴的期待，真的要跟他們合作嗎？”

江逸臣眸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半晌，才聽見他沉斂的聲音道：“盯著點，有任何問題馬上責令他們整改，不必留什麼面。”

換而言之，這次合作已經算定下了。

“是。”

司堯了然，沒再多問。

江逸臣來海城兩天都是住的酒店，這邊雖然也有房子，但時暖不在，他自己一個人沒心去住。

洗完澡出來已經將近一點，外面的世界一片寧靜。

酒散去，腦子里卻反而有種后知后覺的渾濁。

他拿出手機，很想給時暖打個電話。

不過那丫頭……

已經睡了吧。

江逸臣角微微揚起，盯著微信界面看了一會兒，然后點開時暖的朋友圈，盡管什麼都沒有看到，他也覺得心里一陣安定。

時暖的頭像已經用了很多年，是一個燃燒著火焰的丸子頭玩偶，應該是自己畫的。

江逸臣突然想起多年前——

映紅半邊天的大火燒了很久，轉瞬將一幢別墅化為灰燼。

小孩臉上沾著黑灰，可憐的臉上沒什麼表，木訥、空、茫然，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世界坍塌了。

所以這個頭像……是為了克服恐懼麼？

江逸臣皺了皺眉，返回桌面。

隨后又打開了搜索引擎，漂亮的指尖跳敲下一行字:出差買什麼禮能讓老婆開心？

時暖的確開心的。

竟然夢見和江逸臣結婚了。

醒來天大亮，灼目的線從窗簾隙里穿進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時暖拉著被子蒙了一會兒，胳膊，長長地舒了口氣。

太離譜了。

這才多長時間？

竟然就對江逸臣產生了那樣的非分之想，合理嗎？

“啊啊啊……！”

尖聲剛剛結束，手機叮鈴一下。

手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夢里的男主角。

江逸臣：【起了嗎？】

時暖咬著，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回復：剛醒。

【頭疼不疼？你昨天晚上沒喝，我讓花姨給你煮了醒酒湯，起來先喝。】

時暖：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晚上沒喝？

“……”

另一邊的江逸臣看到這句話，低低笑了一聲。

打電話的時候都迷糊了，回去哪里還會想得起醒酒湯？

【可能是因為心靈應吧。】

時暖臉頰微紅，嘟囔道：“油舌。”

回復了個呆呆的表包，翻起床，洗漱完下樓，花姨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曬太。

“暖暖起來啦。”

“逸臣一大早就打電話讓我給你煮醒酒湯，快去趁熱喝。”

時暖道了聲謝，剛去餐桌坐下花姨就湊過來，神兮兮地說：“暖暖啊……逸臣生日快到了，你要不要給他準備一個生日驚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