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結束，三三兩兩的各自散開。

回到家，姜理叮囑陸深早些休息，則回房了。

至于司冥，晚上有事，今晚并不留宿姜家。

迷迷糊糊的，姜理接到了一通電話。

打電話的是家里的幫傭，陶雪。

“姜理。”陶雪的語氣有些沉悶，“我這邊就不回去工作了。”

姜理嗯了一聲，“你那邊出什麼事兒了嗎？”

不然干嘛不回來？

給的薪水并不低，待遇可是很好的。

院子里的四五個人，在這里工作的時間不短，的都有三五年了。

陶雪的話，今年差不多快十年了。

當年高考落榜，陶雪想要復讀，可是聽到復讀一年差不多一萬二，陶雪父母直接拒絕了。

之后陶雪就來到帝城打工，之后進家政這一行。

姜理是陶雪的第二任雇主。

陶雪道：“回來相了個親，家里催著結婚呢。”

這種事，姜理沒法說什麼。

陶雪比還要大幾歲，說要結婚，自己還能阻止？

都是年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簡單說了幾句，兩人把電話掛了。

陶雪掛斷電話，躺在床上，雙眼通紅。

看著外面的夜，心里有一頭野在瘋狂的咆哮著、嘶吼著。

可是卻被用理智狠狠地制著。

不想結婚，畢竟每個月賺的錢，足夠生活。

姜理給開的薪水是一萬五，從最初的八千塊，漲到這個數目的。

這些年，在姜家是包吃包住的，這些錢每年至能存下一萬二，會每個月給父母五千，剩下的自己存著。

陶雪家里只有兩個兒，還有個妹妹，比小幾歲，半年前結了婚，日子過得也是叮叮當當的。

這次是因為父親的生日，大包小包的開車回來，卻被父母留在了家里。

本可以拒絕的，可是看到父母蒼老的面容，發間夾雜著白發，心里酸的，始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母親哭的哽咽，求著結婚。

父親的沉默，也是那麼的震耳聾。

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卻也知道，自己走不掉的。

不恨父母。

只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狠不下心來。

父母壞嗎？

陶雪心里明白，不壞。

他們只是被別人異樣的目，傷到了里子和面子。

再就是鄰里一些自以為“關心”的話語，讓他們疲于應付。

陶雪不懂，那些人的哪門子閑心，自己又不是他們的親戚，更不是他們的孩子，結不結婚和他們有個屁的關系。

咸吃蘿卜淡心的傻，沒話說就閉，張閉就是你們家大閨結婚了沒這些廢話。

心里是暴躁的，可父母的年紀大了，看到別家同齡的兒都抱上孫子孫了，自家的大兒還沒結婚，他們心里難免覺得自己比旁人矮一頭。

這種心理，很多人可能不理解。

但沒辦法，他們畢竟年齡大了，思想還停留在過去，沒有跟著時代的進步而進步。

早兩年，和媽媽聊起孩子的話題。

說生下來，幫忙帶嗎？

記得媽媽的話，不幫著帶，會有公婆帶。

雖說是玩笑話，可當時的陶雪也給了回答。

不幫忙帶，催什麼孩子。

房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然后就是媽媽的詢問聲。

“小雪，在家里你鎖什麼門啊。”

陶雪心浮現起弄弄的疲憊，以及無法說出口的煩躁。

不喜歡回家，回到家里，一點私都沒有。

房門不能鎖，不然媽媽每次過來，都得起去開門，還得被嘮叨。

不鎖的話，進來從來不知道敲門。

記得高中時，有天在屋里換服，不經意間抬頭的功夫， 就看到妹妹那張趴在玻璃窗上放大的臉，當時嚇得陶雪魂都差點丟了。

氣沖沖的問妹妹站在窗外干嘛，嬉皮笑臉的說不要臉，大白天的在家里換服。

半遮的窗簾，不過有那麼一段距離并沒有拉嚴實。

可這也不是他們隨便進出自己房間，甚至站在窗外看的理由。

打開門，陶母走進來，在椅子上坐下。

“今天相親那小伙子我瞧著好的，你咋想的？”

陶雪：“……”

能怎麼想，悲哀占據全，明白，自己的想法其實沒那麼重要。

“隨便吧，反正嫁給誰都一樣。”努力讓自己保持穩定緒。

陶母挑眉，嗔怪道：“還是得你喜歡的才行，結婚怎麼能隨便。”

話語中都是對兒的護。

陶雪太了解自己媽媽了。

然后又說了一句，“我不喜歡這人，太矮了，我穿著高跟鞋，比我還要矮一點。”

已經想到了媽媽接下來要說的話。

“別看他的高，你得看他的人咋樣，還有工作和家里條件，人家父母都有退休金，你和他在一塊，以后多輕松啊，別太挑了……”

后面是媽媽絮絮叨叨的一大段嘮叨。

陶雪坐在床邊，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

懶得說話。

“媽……”

輕輕喊了一聲。

陶母喋喋不休的終于停頓了一下，“咋啦？”

陶雪抬頭，和母親的眼神對視。

“您大概不知道我的想法。在我的計劃里，我沒想過要活很大歲數，我現在唯一的責任，就是給您和爸養老送終，等您二老不在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什麼掛念的了。”

聽到這話，陶母關切道：“你這孩子，別瞎說。這個年紀，什麼死啊活啊的。”

陶雪勾，“我不想結婚，如果真的要結婚，我也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陶母問道：“你在外面談朋友了？”

“沒有。”陶雪始終讓自己保持平靜。

陶母翻了個白眼，“凈說些沒用的，和誰都是一樣的過日子，你以為這是上的男人有幾個好東西？”

陶雪：“……”

懂了，母親是見不得逍遙。

“那您還催什麼婚，我并不想結婚。媽，這些年您幸福嗎？我不想一日三餐的做飯，不想收拾家，不想經歷十月懷胎， 不想帶孩子……”盤膝坐著，“媽，我很自私，我只想維持現在的生活狀態。”

“你們想想，結了婚，我現在的工作大概率就沒了，而且每月給你們五千塊的生活費，也沒了。將來給你們錢，甚至還要看男方的臉，畢竟婚后我懷孕生子，起碼有兩三年沒辦法工作。”